“等芷依生了再说吧,不然你太忙了。”
“家里有保姆帮忙呢,能有多忙,又不是没同时带过两个孩子,你可别忘了,你儿子长这么大,功劳苦劳,可都有我的份儿。”
“是,是,妈你辛苦了,我是怕把你累着了。”
“还算你有点儿良心,那几年也没说回来看一眼,想想就生气。”
莫静宜板起来,训斥裴泽析:“别人当爸爸忙前忙后,只有你当爸爸最轻松,回来孩子就三岁了,你不会以为孩子是靠着墙根长大的吧?”
“妈,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知道错了,大人不计小人过,青青都已经原谅我了,你也原谅我吧!”
“哼,以后对青青好点儿,如果你敢对她不好,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莫静宜走到裴泽析的身后,手隔着羊毛衫,轻轻的摸了摸他受伤的地方:“伤口现在还痛不痛?”
“平时不痛,有时候翻身起床会痛。”
外面看得见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只是看不见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你也注意着,别把伤口又扯开了。”
“知道,我都很注意。”
……
晚饭后,送走了裴芷依聂靖远和孩子的奶奶,宁青青和裴泽析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裴泽析突然问:“你知道孩子不是聂靖远的?”
“啊?”宁青青错愕的看向他,心里直烦嘀咕,难道自己真的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别这样看着我。”裴泽析失笑:“怪只怪你把心里的事都写在脸上了,我又那么了解你,能看出来也不奇怪。”
“好吧,你厉害!”她呐呐的点点头:“那你知道芷依的孩子是谁的吗,那个人为什么不能和芷依结婚呢?”
裴泽析沉吟片刻,说:“那个人有问题,爸爸不会接受的。”
“有问题?”宁青青急切的追问:“什么问题?”
“那个男人经营假红酒,虽说无奸不商,可他这样的人,爸爸非常讨厌,早晚有一天会出事,我不想我妹妹嫁给一个囚犯。”
裴泽析避重就轻的说,把雷浩然曾经做过鸭,并且受芷依指使勾……引宁青青的事全部省略了。
他不想再给她造成心理负担,只希望在他的保护下,她可以快快乐乐,少烦恼,少忧愁。
“唉……”
这就是爱情啊,爱上一个人,已经顾不得其他。
……
翌日,裴泽析半躺在床上,对正在穿衣服的宁青青说:“青青,帮我拿套运动服下来。”
“运动服?”宁青青扣上大衣的最后一颗扣子,抬头看他,纳闷的问:“你要出门?”
“嗯,约了贺粲辉谈点儿事情。”
裴泽析缓缓的站起来,这些日子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随处走动了,旁人根本看不出他还有伤在身。
“哦,你什么时候回来?”
裴泽析不确定的说:“大概是下午吧!”
“那正好,今天我要陪芷依去医院检查,也不能在家陪你。”宁青青说着就出了门,上楼去给裴泽析拿了一套运动服下来,再帮着他穿上。
拉平衣袖,宁青青笑着称赞:“老公,你真帅!”
“嘿,今天怎么嘴这么甜?”
裴泽析捧着宁青青的脸,吻上了她唇,轻轻的舔舐吮吸,品尝她口中的芬芳,好似怎么也尝不够一般,久久的舍不得松口。
“唔……”宁青青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低低的喘息:“呼……”
一直吻到两个人气喘吁吁,裴泽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嘴唇,眼中满是幽深的情欲:“小妖女,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公。”
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他的肩,紧紧的搂住,低垂眼眸,羞涩的黔首靠在了他的胸口。
隔着衣服,也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竟是这般的凌乱。
裴泽析的下巴搁在宁青青的头上,幽深的眼眸找不到焦距,失了平日的凌冽。
更紧的圈着她的肩,似要把她揉入自己的体内一般,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拥有她。
“坏蛋……”
宁青青抓住裴泽析游走到她胸口的手,抬起头,娇嗔的瞪他:“你真好色。”
“嘿嘿!”裴泽析干笑着抽回手,退后了一步,把自己好色的责任都往宁青青的身上推:“明明是你引诱我的,顶得我那么紧,就想摸一下。”
“不要脸!”
还好她今天穿的多,若是穿少点儿,恐怕他的手已经伸进她衣服里去了。
“好了好了,要脸不要脸我都得洗涮之后出门了。”
裴泽析朝浴室走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对宁青青说:“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出门,让司机先送你去医院。”
“知道了,我给芷依打个电话,约一下时间。”
宁青青出了房间,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给裴芷依打电话。
等到裴泽析洗涮完走出房间,饭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放了早餐,不含乳糖的牛奶还有三明治,简单营养。
虽然宁青青已经知道裴芷依的孩子不是聂靖远的,可面对裴芷依的时候,仍然装作不知道。
……
“嫂子,你刚怀孕的时候害喜严重吗?”
裴芷依的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
宁青青想了想说:“很严重啊,经常吃了就吐,吐完又继续吃。”
“我现在也是,唉……”她无力的叹了口气:“从前几天开始的,早上起来就吐得厉害,吃饭的时候经常吃到一半就跑洗手间。”
“呵,一般过了三个月就要好些!”
“但愿吧,别一直吐就好!”
提前预约的专家号,算好时间去,也没耽误,裴芷依进了门诊室,宁青青在外面等她。
只是一些常规的检查,很快就结束了,裴芷依离开的时候,医生给了一些资料和孕期检查的安排,让她拿回家慢慢看。
走出医院的时候时间还早,裴芷依竟然想去逛街,宁青青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便提议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喝点儿东西,看看书。
裴芷依欣然应允,让司机送她们去coffee-cake-bar。
一杯果汁,一份慕斯蛋糕,一本书,美妙轻缓的音乐,带给人不一样的宁静感受。
“这里的蛋糕还是这么好吃。”
草莓慕斯蛋糕只看造型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裴芷依舀了一大勺喂嘴里,顿时开心的笑眯了眼。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蛋糕看起来确实不错。”宁青青尝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好吃,好吃!”
“嘿嘿,我就说好吃吧,这家店的蛋糕师傅是外国人,对蛋糕的要求很高,绝对不会拿次品出来,连原材料都是从荷兰空运来的,吃着也放心,整个滨城,好吃的蛋糕,除了我们‘beloved’就数这家了,不过‘beloved’的东西我都吃腻了,感觉这家更好吃。”
怀孕以来,裴芷依一直没吃饱过,难得食欲大开,蛋糕几口就下了肚,又点了一份芒果慕斯,好好的祭自己的五脏庙。
听了裴芷依的介绍,宁青青连连点头,难怪这里的蛋糕贵,也贵得有道理,她今天算是来开洋荤了。
“他们这里的手磨咖啡也很好喝,可惜我现在怀孕不能喝咖啡,以前每次来是必喝的。”
裴芷依闻着空气中弥漫的咖啡香,一脸的陶醉:“磨咖啡使用的咖啡豆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传统工艺,香浓醇厚,好喝极了。”
“我对咖啡没什么研究,平时也不怎么喝。”
就是那苦涩的味道宁青青就不喜欢,她一向喜欢吃甜食,搞不清楚为什么咖啡那么苦还有人喜欢喝。
“在法国那几年,我每天都喝,慢慢就很喜欢喝了。”
……
两人一边聊一边吃蛋糕,裴芷依一口气吃了四份,吃饱了,到了午饭时间,胃已经没有了空间。
裴芷依打了电话给聂靖远,让他来接她们,聂靖远先送裴芷依回市中心的公寓,再送宁青青回郊区的别墅。
“嘴角还有奶油。”
坐在车上,裴芷依笑嘻嘻的抽出湿巾,帮宁青青擦了擦嘴。
“呵呵,谢谢!”宁青青尴尬的摸摸嘴,已经干干净净,什么也摸不到了。
“嫂子,和我还这么客气啊?”裴芷依随手把湿巾扔出窗外,懒懒的靠在座椅上,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啊呜……吃饱了就想睡觉,好困。”
“孕妇都比较嗜睡,记得我怀小枫小楠的时候,下午睡一下午,晚上八点多又想睡觉了。”想起那段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宁青青就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和母猪差不多了。
“嗯,就是,我现在也好懒,有事没事,都想睡觉,每天都睡不够。”
通过后视镜,裴芷依与聂靖远对视了一眼,她淡淡的笑着问:“靖远,我是不是太懒了?”
聂靖远应:“还好啊,你现在特殊时期,懒一点也是正常。”
“我感觉我跟猪差不多了。”
裴芷依摸摸微凸的小腹,再过几个月,肚子就会大得像皮球,那个时候,就会感觉到孩子的胎动。
裴芷依的脸上洋溢着为人母的喜悦,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孩子的到来。
宁青青以过来人的身份现身说法:“怀孕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我以前也是,和猪一样的懒,和猪一样的胖,你知不知道我最重的时候多少斤?”
“多重,不会有一百五十斤吧?”裴芷依提出了大胆的猜测。
“不止呢,一百六十斤,生了之后是一百四十五,小枫小楠上幼儿园了,我还有一百三十斤。”
想想过去与肥肉为伍的日子,宁青青就悲从中来,还好现在减肥成功了,不然,她也穿不上好看的衣服,只能继续自卑的过日子。
闻言,裴芷依瞪圆了大眼睛,惊呼:“哇,一百六十斤……你怀孕前应该只有九十斤上下吧?”
“可不是,怀孕前是八十六斤,现在九十二斤。”
“那你岂不是体重翻了差不多一倍?”
天,太难以想象了,满身肥肉像球一样圆的身体,裴芷依吓惨了,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不生孩子的打算。
“唉……也怪自己那个时候太能吃了,刚怀孕的时候害喜严重,吃了就吐,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孩子发育得不太好,让我多吃点儿,吃好点儿。”
“后来不害喜了,我就每天吃六顿,很快就补了起来,小枫小楠提前二十多天出生,体重都有六斤多,小枫六斤四两,小楠六斤七两,连医生都夸他们长得好,当然,我长得就更好了。”
宁青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是太好吃懒做了,才会长那么胖,体重几年都减不下来。”
“你也是为了孩子嘛,应该的。”
裴芷依摸着小腹,认真的说:“我还是不要吃太多了。”
“其实多少不是关键,要合理饮食,营养全面,长十多二十斤也没关系,但不能像我那样,长了七十斤,想想都觉得恐怖。”
“是啊,是啊,合理饮食!”裴芷依忙不迭的点头,长七十斤肉确实恐怖。
以前家里做腊肠,五十斤的腊肠挂在院子里,有好多好多,如果把那五十斤的腊肠挂她身上,天,不知道该臃肿成什么样子,太可怕了。
两人聊得正欢,不知不觉就到了裴芷依公寓的楼下,她下了车,摆摆手:“嫂子,有时间再约啊,再见!”
“再见!”宁青青也挥手和她道别。
聂靖远发动了车,便很快把裴芷依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果然是吃饱了就想睡觉,裴芷依下车之后没人和宁青青聊天,她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也呵欠连连,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抬不起来。
“想睡觉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不,我不想睡觉!”
宁青青摇摇头,拍了拍脸颊,依然是睡意朦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便已经进入了梦想。
……
宁青青睡得很香很甜,翻了个身,继续酣然美梦,习惯性的搂紧旁边的人,发出低低的呓语:“唔……”
身旁的人也转过身,伸出长臂,把她紧紧的禁锢在怀中,两个人的身子皆不着寸缕,密密的贴合,没留一丝缝隙。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宁青青朦朦胧胧的听着,却不想起身去接,一缕寒风吹过她的肩膀,寒凉刺骨,往身旁的人怀中缩了缩寻求温暖。
她不接电话,手机铃声就没完没了的响,吵了她的美梦。
睁开迷蒙的眼睛,房间里昏昏暗暗。
宁青青睡昏了头,不知是白天还是晚上,甚至不知道身旁的人是谁。
沉重的眼皮快速的阖上,她喃喃的说:“泽析,帮我拿一下手机。”
“哦!”
身旁的人虽然应了,可和她一样不想起来,赖在床上,继续听着手机铃响。
意识慢慢的回到混沌的大脑,宁青青再次睁开眼睛,她能看到的只是紧抿的嘴唇和性感的喉结。
大脑的第一个反应,这不是裴泽析的嘴。
半响,她才缓缓的抬眼,看身旁的人的脸。
熟悉的脸映在了她的眼底,一秒钟,两秒钟……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连空气,也凝固了。
终于,宁青青回过神来,惊诧的拥被坐起,呆呆的看着身旁的男人,不敢置信的长大了嘴:“聂靖远?”
同床共枕,相拥入眠……
不是裴芷依,而是聂靖远……
天,这是怎么回事?
宁青青连滚带爬的跌下床,突然间有历史重演的错觉。
七年前,她以为身旁的人是聂靖远,可睁开眼看到的是裴泽析。
七年后,她以为身旁的人是裴泽析,可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聂靖远。
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让她的大脑越来越清醒,冷汗直冒,一低头,她看到自己的衣服不翼而飞。
她已经来不及追究聂靖远的责任,抓起地上的大衣慌忙的往身上套。
大衣穿在身上,她还没来得及扣扣子,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裴泽析的声音:“青青,你在哪里?”
裴泽析也听到了手机铃声,他推开门的一刹那,整个人沉入了冰湖之底。
“泽析……”
宁青青的泪汹涌的流淌着,她没脸面对他,更没脸向他解释。
大步走进房间,裴泽析一把掀开被子,聂靖远不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愤恨的盯着床上的人,似乎要用眼神把他杀死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