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比较贪大,手指头往压分板上一按,那只准就是狮子和熊猫,而那一天由于新店开张的缘故,机器放水,怎么压怎么有,坐那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我赢了能有两千块钱,立马就把七块钱一包的红云扔到了一旁,换了盒玉溪抽。
这时候我旁边有个女孩儿,长得挺漂亮,烟抽没了问我要根烟,就这么我俩一边儿高兴的压着分,一边儿唠上了嗑。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兰雨,说是在足疗店里上班,当时我嘴上说这可是技术活,心里却想着,能跑这来玩儿的女孩儿哪有一个正经的啊。
“诶,你今天怎么样?赢多少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多少有点儿炫耀的意思,可她毕竟是女孩儿胆小,压得少赢得也少。
“别提了,才赢六百。”她一副极其后悔的表情看着我。
“听我的,今天只准是放分的面,照死里压狮子熊猫,只准不带差的!”为了让她觉得我不是瞎白话,站起身俩手往狮子熊猫上狠狠第摁住,共红黄绿六门,每一门都押了四十块钱。
她也来了狠劲,俩眼放光,跟着我压了起来,而且压得比我还狠,一门押一百,赢那六百块钱全梭了。
开始跑灯,一圈转下来,指针在狮子的身边擦肩而过,停在了最小的黄色兔子上。
她立马瞪了我一眼:“就听你的吧,瞎白话,一把回到解放前!”
我脸上一阵尴尬,没说话,红着脸又押那狮子和熊猫,而且还是翻一倍押了八十,冲她说:“这把不中我下把再翻倍,老子就不信连跟四手机器不出个大的!”
她绝对是被我的坚决和自信所说服了,喊着老板又给上了一千块钱的分,直接又前六门全梭。
当机器缓缓转动起来的时候,我就只觉得膀胱有着隐隐的尿意,闭上眼睛,心里祈祷:“千万要中,狮子熊猫!”
当指针再次擦着狮子的身边划过去时,又是兔子,就别提是有多失落了,说实话押分押得这么大,还是我头一次,多少有点想在她面前挽回面子的意思。
而她也算是彻底被我拉进坑里,疯狂模式开启,这把梭了两千块钱的,偷瞄过去,我发现她的钱包里只剩下几张零零散散的十块。
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尿性,干脆把兜里剩下的一千多块钱还有台面上的分也给全嗦了,口气坚定地对她说:“新机子连着给两手小兔,这绝对是要往外吐分的征兆,这把必中!”
她表示赞同地对我点头:“再不中这机器就没有个玩了,纯是有鬼!”
第三手,依旧是最小的兔子,我一巴掌拍在押分台上,大喝一声:“草,不玩了!”
其实当时我是想玩也没钱了,我不自觉的将余光撇向了她,她的嘴唇都有点哆嗦了,傻傻地瞅着计分板上的0分,半晌才长叹一口气,扭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唉,算了,没这个命。”
我也跟着她往外走,嘴上还骂骂咧咧地爆着粗口。
我俩刚走到门口,里面还在玩着的一哥们就蹦起来喊道:“我草,太牛了,大狮子!”
这他妈就是命!你前脚不押了,后脚指定能出。
我和她气得直跺脚,加快了脚步走出游戏厅。
正当我琢磨该以什么样的理由跟那帮穷学生们讹钱再来赌的时候,她冲我嘟起小嘴:“都因为你,害得我都输没了,大夏天的不请我喝瓶汽水啊!”
我咧嘴苦笑,双手摸进裤兜,整个翻了个底儿掉出来给她看:“还汽水呢,一会儿我得11路走回去。”
“算了算了,我请你喝吧,算还抽你烟的钱。”她说完转身钻进了小卖店里拎两瓶格瓦斯,分给我一瓶。
就这样我俩坐在马路边上,喝着五毛钱一瓶的格瓦斯,回忆着刚才一把就上千块钱的押注,心里这个悔啊。
“还剩三十多,工资全输没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她一脸惆怅地对我说她的遭遇。
原来是老板不用她了,说她技术不好,客人总投诉,给她结了工钱让她走人,揣着那三千多块钱没脸回老家,就想去游戏厅试试运气,毕竟在店里总听说客人赢了多少多少钱。
我当时真的没多想,觉得人家因为跟我虎押了两把,把钱都给输进去,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就对她说:“要不,你先去我家对付一晚上吧,我爸我妈倒夜班不在家,有你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