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司徒韬略这句话一时无言以对,我只好笑笑,说实话,我觉得我也只能笑笑,不然我能怎么说?
司徒韬略看着我的眼神却满是欣赏的味道:“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海外的华人中间,有你这样胆量的年轻人真的很少,有你这样本领的人更少,而有你这样运气的人,我老头子是只见过你一个。”
我更加不好接话,只好继续保持沉默,司徒韬略看到我这个样子却是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反而继续道:“既然来了就不要拘束,你的事情有老朋友已经跟我打过招呼,我老了,还在世上的老朋友也没有几个,这次跟我打招呼的老朋友是一个,前段时间和老唐打电话聊天,他也对你很看重。”
我听到这句话虽然没有站起来,却是在座位上欠了欠身:“那是唐老的抬爱,做晚辈的有愧的很。”
司徒韬略微微一笑道:“老朋友的面子是要给的,不过也要看你本人,不如这样,我考校考校你,如果能通过我的考校,这个忙我这个老家伙就一力承担了,如果没有通过,那就不好意思了,怎么样?”
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呢,我能说不好么,我当然只能说好了,正在我心里不知道司徒韬略会给出什么考校的时候,就听到司徒韬略道:“我们华人在海外立足,除了团结一心之外,还要有武力!没有武力的民族被人欺负,没有武力的国家就只能亡国灭种,我听人说你的身手很不错,恰好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练过几天,这样,你在我面前练一趟拳,如果能让我满意,就算你通过了!”
我微微一怔,却是没想到司徒韬略竟然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不过我仔细想想却觉得这个条件也很正常,要知道,司徒家当年在海外领导华人立足,很多时候都是要靠着拳脚说话的,当年在天安门城楼上站在伟人身边的那个人,也曾经在年轻时和洋人动过拳脚。
我对司徒韬略点了点头:“好,那就请司徒先生指点了。”我说这个话,可不是要让司徒韬略和我下场过招的意思,而是真的请司徒韬略看看我的功夫并且对我指点一二,要知道功夫这种东西关起门来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但是只有在行家眼里才能看出来你真正的水平。
我自问自己的功夫在和詹妮去往海岛上之前是到了化劲初期的程度,不过经过了这大半年的时间应该又有了一些长进,至于我究竟长进了多少,这个就是见仁见智了。
看到司徒韬略对我点了点头,我站了起来走到屋外的庭院里,这个庭院里花木扶疏幽香阵阵,却是种了一些梅花,梅花一向是中国文人最喜爱的花卉之一,爱它的傲雪欺霜铮铮铁骨,也爱它的幽香阵阵清而不妖。
宋朝的林和靖喜爱梅花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自称是梅妻鹤子,更是留下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千古名句。
我们来到司徒韬略的庄园的时间已经是快到黄昏,现在天边正有晚霞,我心中一动,当下拉开了架子,练了一套梅花拳。
之前我曾经在越南看到有人练梅花拳的北斗桩,而我现在练的这一路梅花拳,就是北斗桩的练法,说句实话,梅花拳其实不算是非常高深的拳法,我拉开架子这么一练,司徒韬略的眼中不可避免的就出现了一点失望的神色。
不过我并没有在意司徒韬略的失望眼色,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如果这么容易就被别人给影响了心境,那也就未免太失败了,我继续练着我的拳,一路梅花拳很快就练了下来,到了最后的一式的时候,我身形一闪,在原地连走了七步,最后收了式子对司徒韬略按照国术的礼节拱手抱拳:“司徒前辈,还请您老人家指点。”
司徒韬略从我练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到我练完的时候更是变得神情凝重,这时候老人家干脆从屋里走了出来,几级台阶这位老人家一步就跨了下来,目光在庭院中一扫,立刻就点了点头:“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在场的另外三个人,杨婷婷,雷傅生和司徒远望却都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一趟梅花拳到底好在哪里。
司徒韬略看了看这三位,笑着指了指地上对司徒远望道:“远望,你的功夫是不错的,你看看这地下的砖头,有什么不一样了?”
司徒远望微微一怔,低下头看了一眼司徒韬略指的地方,那正是我最后七步所踏的位置,他目光先是微微一凝,跟着顿时脸色一变:“什么?不可能!”
司徒韬略摇摇头:“怎么就不可能?你心里先存了不可能的心思,那就是真的不可能了,又怎么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呢?”
司徒远望干脆蹲下来在地上一摸,他连摸了七个地方,每摸一个地方脸色就变得惊讶一分,到了最后一个地方摸完他站了起来望向了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杨婷婷和雷傅生都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杨婷婷仗着自己是女孩子眼珠子一转,就对司徒韬略撒娇道:“司徒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陈晨练的也很一般嘛,怎么你和远望叔叔都这样呢?”
好么,这声爷爷叔叔一叫,就和司徒家扯上关系了,司徒韬略看了杨婷婷一眼,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你这个鬼精灵的丫头,好好好,爷爷就爷爷吧,小陈这小子,好福气啊。”
杨婷婷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这个人老成精的老人给看破了,脸上微微一红却还是不放过这老爷子,硬是要问出个究竟来。
司徒韬略大概也是平时难得被人这么撒娇,老怀大慰的笑了几声指着地上的水磨青砖道:“小陈这一趟梅花拳表面上看平平无奇,但是我看到中途,就发觉他每一招每一式的劲力都在层层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