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老式的奔驰轿车在公路上行驶着,这个自称牧师的鲍勃先生显然很健谈,一路上他都在和我聊天,在我表示我没有地方可去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这位鲍勃牧师眼中一闪而过的怪异神色,那种眼神,就像是狐狸看到了一只小公鸡一样的眼神。
最开始让我引起警惕的是这家伙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贪婪,要知道,我的穿着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我身上一切衣物可都是詹妮给我打理的,我们的萨利埃家族的公主的品味显然是毋庸置疑的,撇开她出身的家族不谈,首先她是个意大利人。
意大利人在服装上的品味如何,全世界都知道,我全身上下的衣服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识货的人就能从它们的剪裁和料子上看出它们的价值不菲,更别说西服袖子上的钻石袖扣,手腕上的限量版伯爵手表,以及我那双沾满了泥点(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雨)但却一看就可以知道出自大师手笔的皮鞋。
我不太明白一个牧师为什么会对一个衣冠楚楚的亚洲人露出贪婪的眼神,尽管他表现的非常善良和亲切,但是那种眼神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别忘记了我是谁,我是从街边的小赌博游戏厅一路走到世界上最大赌场的人,我甚至还有一个世界赌王的衔头,虽然我自己并没有把这个衔头当成一回事,但是不妨碍它可以证明我的阅历,这个所谓的牧师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和那些看到大笔筹码的赌徒的眼神没有任何区别,是的,没有任何区别。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牧师先生的问题,非常完美的表现出了一个情场失意的富家子弟的模样,我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从后视镜中映照出来,我自己都特么差点相信了。
通过这次经历,我充分的认为我如果不是一个赌徒和一个国术家的话,我真的可以去做一个演员。
这个牧师开着车在一条岔路拐了进去,而从这条岔路拐进去以后这家伙七拐八弯的走了很多岔路,最后停在了一个农场里。
我皱着眉看着这个看上去已经相当破败的农场,这地方已经很偏僻很偏僻了,我有直觉我或许找对了地方,这地方看上去就像是那种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心里仿佛有一头野兽开始咆哮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雅文真的在这里出了事的话,那么我绝对不介意把这里的人全部都杀光,别告诉我我这样做会滥杀无辜,我只知道在一个地方如果有人犯了罪而和他共同生活的人声称他不知情的话,那绝对是在欺骗。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慢慢的跟在鲍勃牧师的身后走向农场另一端的一个小教堂,鲍勃牧师用一种非常骄傲而且非常自豪的声调对我道:“亲爱的孩子,你看,我们这里才是一个远离世俗和罪恶的好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纯天然的,所有的一切我们都自给自足,甚至连电都是用太阳能发电。”
我听着这个家伙滔滔不绝的夸夸其谈,心里却在想:“纯天然么?那么你开的那辆奔驰用的是什么燃料,难道你用的是水么?”
我当然不会把话说出口,我表现出饶有兴趣的表情跟着这个所谓的牧师来到了小教堂的门口,鲍勃牧师轻轻一推那小教堂的门,门开了,这个家伙脸上挂着圣洁和善的微笑领着我走了进去,我进去以后还特么真的吓了一跳。
整个小教堂里所有的椅子几乎全部都坐满了,一个个男\男\女\女有老有少脸上都带着那种有些呆滞的狂热表情倾听着一个人模狗样的白发老头在上面布道。
鲍勃牧师把我领到了最前面的一个位置,在安排我坐下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这个家伙自以为隐蔽的对那个布道的老头使了个眼色,那老头一脸的神圣庄严看上去像是目不斜视,但是我却分明看到了他的眼睛朝我瞄了一下。
既然来了,我特么就准备好好听一下这两个家伙在白活什么,结果我只听了一个大概就确定了我是来到了一个邪教的老窝。
我有点郁闷的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就好像我被这个台上的老家伙的话感动了一样,实际上我的心里在疯狂的咒骂着自己,我特么怎么就忘记了德国除了啤酒和红场以外的另外一个特产,那就是到处都是的邪教组织呢?
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德国那么多的邪教组织,正如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出过德国那么多的哲学家一样。
德国这个国家的邪教组织之多,完全可以用山头林立来形容,你恐怕很难想象,曾经有一年德国政府宣布八百个邪教组织为异端,是的,你没有看错,是八百个,不是八个也不是八十个。
而这八百个邪教组织还只是德国政府发现了的,没有被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在这八百个邪教组织中,有许多是臭名昭著的,而其中最臭名昭著的一个,就是少年拜撒旦教,这个教派居然在他们所谓的宗教仪式中虐杀人和动物作为祭祀撒旦的牺牲,后来这个少年拜撒旦教被政府捣毁,千万不要惊讶,这个让人恶心的邪恶教派居然有信徒超过了上万人。
我们常常认为日耳曼人是一个理性的民族,事实上过于理性的结果就是常常痛苦,而由于这种精神上的痛苦则使得他们寻求超现实的,宗教上的慰藉。
事实上,分辨邪教组织的方法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他们往往会很快的分辨出你为什么而痛苦,你最缺少的是什么,然后他们就会无比热情的来帮助你,最初的帮助事实上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你身边不知不觉就会多了很多新朋友,这些人进入了你的生活。
当你习惯于你身边的这些新朋友和你新的生活的时候,邪教组织就会露出狰狞的面目,当然,他一开始总是温情脉脉的,他会告诉你财富是原罪,鼓吹你放弃你的财富去寻求心灵的平静,而你放弃的财富则成为了邪教的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