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已经不能再与你说一句话。
然,爷爷也并没有让你无依无靠,孩子,去找亦铭吧,去那里领取爷爷留给你的股权。
永别了,我的孩子!
爷爷用最后的声音呼唤:孩子,请记住一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
韩泽琦呜呜地痛哭起来。
韩泽昊一言不发,看着韩泽琦。
韩泽琦哭了很久,哭得声音都沙哑了。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到韩泽昊,他眼眶红红地用沙哑的声音道:“是我害了爷爷。”
“嗯。”韩泽昊冷冷地应了一声。
韩泽琦咬牙道:“要不是我执意要娶秦嫣然,爷爷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嗯。”韩泽昊的神色更冷了一些。
他只要想到爷爷现在成了植物人,并且本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他的神色就完全没有办法缓和下来。虽知道这一切,也并非韩泽琦的错,但到底,害得爷爷这样的,是他韩泽琦的老婆。
“我会把秦嫣然的骨灰随意找个地方葬了的。”韩泽琦说道。
韩泽昊不语,冷漠地再看了韩泽琦一眼,大步离开爷爷的书房。
韩泽琦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胸口处的内袋里,然后抱起秦嫣然的骨灰,径直走出韩宅。
他走了很久很久,韩宅实在是太大了。现在的韩宅,显得空旷而冷清。
走了两个多小时,他才走出韩宅,他直接打了个车,去了开云寺。然后在那里,请了一座浮屠,安葬了秦嫣然的骨灰。希望,嫣然在这里,多听听佛经,下辈子,不要再遇到韩泽昊,也不要再遇到窝囊的他。那样,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她或许不会死,爷爷,也还健在。
韩泽琦一直在佛前跪了一夜。
他的记性,其实是很好的,小时候的点滴。他都一一记得。
爷爷对他很苛责,总是特别严厉地要求他。他以为,爷爷就是不喜欢他,所以刁难他。
现在才知道,如若不爱,又怎会苛待?
跪了一夜,韩泽琦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昨天。
他带着崭新的自己,回到韩宅洗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前往医院。
爷爷曾说,心中有敬,举止自然有度。出门如见大宾,是为礼也。
穿得干干净净,举止得体,严格要求自己,是对别人的尊重。
他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干干净净地陪着爷爷。
伍乔医院。
韩老的病房。
韩泽昊坐在爷爷的床前,握着他的手。心头堵得发慌,他却还是略显兴奋地说道:“爷爷,您知道吗?我找到弟弟了。他长得特别好,和我长得特别像。”
“爷爷,他是学建筑的。他画的建筑图,不知道有多美观。以后咱们韩氏的建施图,我就让他免费画。这样可以节约好大一笔钱。”
“爷爷,我这么奴役弟弟,您怎么不责备我?”
乔慕白说,爷爷脑部神经受到了损伤,这辈子,十有八九是醒不过来了。国际上的植物人康复案例,也是少之又少。除了每日做按摩,缓慢他肌肉萎缩的速度,另一个,就是要多与他说话,多刺激他。说一些他特别在意的事情。
韩泽昊暗暗咬了咬牙,说道:“对了,弟弟现在的工作不是做建筑的,他做的是间谍工作。他的工作,特别危险。您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弟弟的吗?因为他中了枪,他昏迷了好多天,一直都醒不过来。后来,医生确诊他感染了一种病毒。那种病毒我叫不上名字,只知道很危险,必须要做骨髓移植。后来验血,我才知道,他与我的血型是一样的。然后,我和他,骨髓配型成功了。爷爷,弟弟现在还在欧洲接受治疗,您不想看看他吗?”
韩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韩泽琦走了进来,他冲着韩泽昊点点头,儒雅地一笑,说道:“我也想陪爷爷说会儿话,行吗?”
韩泽昊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一眼韩泽琦,什么时候,他会这样和善地与他说话了?
以他以往的性子,不是应该梗着脖子说,爷爷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点点头,韩泽昊起身走出病房。他给King打电话,让King那边与修睿的医生沟通一下,问问看,什么时候过观察期?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与爷爷的身体比起来,抓捕秦参那种小事,已经完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