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知道弥嘉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想无牵无挂,心无挂碍,安心的留在鲜虞。
若有苦难来,便只身承受;若有荣耀来,也一个人欢喜。
这样的弥嘉让颜倾很心疼。
因为颜倾知道,除了自己的宠爱,弥嘉一无所有。
……
颜倾开始带着弥嘉频繁出入皇宫。
骑马,打猎,游春,逛集市。
颜倾总是一副男儿打扮,两个人站在一起,常常被人注目,一个英气十足,另一个秀美绝伦,不用过多言语,便知道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朝臣们刚开始很反对,在鲜虞,女子的地位并不高,大多数时候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颜倾是个例外。
她的强横和手腕,常常让人们忽略了她的性别。
但别的女人,并没有因此得到太多的改变,依旧是比奴隶高一点儿的地位。
所以,陡然间,有一个人的地位那样超然的人出现,朝臣们有一些懵。
他们希望弥嘉待在后宫,安守妇道,像她刚来的时候一样。
毕竟,弥嘉连传宗接代的功能都没有,更是堵死了他们把自家的儿郎送进皇帝后宫的路。
尤其,皇帝似乎被她迷晕了眼,处处以她为先,将她宠成了第二个大荆皇后。
弥嘉什么都没做到,但她的存在,就已经足够引起不满。
罗泰的事情并没有给众人更多的警醒。
罗泰,皇帝走狗而已。
各种劝告,奏章雪花一样的飞上了颜倾的案头。
颜倾看着奏折笑了。
第二天.
上朝的时候,颜倾将那些奏章一个个的当着众多朝臣的面读了。
“陛下乃明主,是治世之君,大荆公主却并无德行,不配陛下宠爱……”
“弥嘉公主窃居皇后之位,却无皇后之德,性非和顺,包藏祸心,是不足为我鲜虞后宫之主。”
“为鲜虞千秋万代江山计,请陛下采选侍君,充斥后宫……”
颜倾一个个读着。
她脸上挂着笑意。
每读一个,朝臣们的脑袋就低的更低,恨不得能从皇帝的案几上将自己的奏章拿回来。
他们记得很清楚,颜倾还是王女的时候,杀自己几个哥哥时,脸上也是这样浓郁的笑容。
皇帝杀人的时候笑的更欢,这几乎成了朝臣们的共识。
奏章太多。
颜倾读到后来,累了,让太监们拿着奏章,发给朝臣,让他们自己读,她闭目听着,不时击节。
等最后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读完了奏章的时候。
颜倾星眸微睁,如睡狮初醒。
“读完了?”
寂静无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
“臣罪该万死。”
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你们的确该死!”颜倾说的咬牙切齿。
她挥一挥手,一箩筐的奏章被两个太监抬了进来,又被小太监,一个个的分到了众位大臣手中。
为首的太监拿着折子冷笑连连。“这是林将军的。这是候贤王的,这是夸奇将军的……”
等折子发完后。
颜倾冷声:“念!从左贤王开始。”
左贤王打开折子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他的罪证:某月某日,会见了某王子。某月某日,收金银多少……
一条条一件件,写的详细至极。
左贤王“噗通”跪了下来。“臣罪该万死,求陛下饶命。”
颜倾斜倚在皇帝宝座上,气定神闲,对着帘幕后面招了招手。
弥嘉默叹一声,款款从帘幕后面走出,恭顺的站在一边。
颜倾看她一眼。“倒酒!”
弥嘉倒了一杯酒,递到颜倾的手上。
颜倾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喂我,用唇喂我。”
弥嘉:“……”
她定定的看着颜倾,一时间不知所措,她心里明白,这是颜倾在借机帮她报仇,打众朝臣的脸。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真要做出来却有些难。
颜倾沉声道:“我敢做他们口中的昏君,你难道不敢做个妖后?”
弥嘉心口一烫。
她眼眶有些湿润,忽然想哭。
她急忙喝下那杯辛辣的酒,被呛得咳嗽连连,泪花泛了出来,酸楚的感觉反而淡了。
颜倾从容镇定地看着她,没多说一言一语。
弥嘉咳嗽完了。
她看着台下战战兢兢的众人,和跪在地上浑身发颤的左贤王,一种报复的快感在心口荡漾。
是啊!
颜倾敢给,她为什么不敢要呢?
要和不要,有什么区别呢?
楚王叔造反给楚王妃皇后之位的时候,楚王妃拒绝了吗?
不!
没有!
楚王妃欢欢喜喜的入主后宫了。
既然,颜倾敢给。
她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反正,她这一生,注定要做红颜祸水,那就祸害到底吧!
她昂起头,姿势洒脱的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缓缓走向颜倾。
颜倾满意的点头,红唇张开。
弥嘉缓缓的走过去,身子微俯,轻轻凑近颜倾,将酒缓缓度到她口中。
酒入喉咙,清凉如斯。
“好酒!”
大殿中寂静无声,没有一个骨头硬的站出来指摘他们的皇帝荒淫无道。
颜倾喝完了酒,站起身,身上是杀伐果断的气势,她伸手在颜倾的肩膀,缓缓按了下去。
弥嘉睁大了眼睛,她很清楚她的身后正是皇帝宝座,颜倾正在把她推向皇帝宝座,如果她这一坐下去,那么生时荣耀加身,死后万劫不复。
她只略一犹豫,便放松了全身的力气,顺从的坐在了皇帝宝座上。
颜倾低声在她耳边道:“大荆陛下能为他的皇后做到的事情,没道理,朕做不到,同样受命于天,且看最后谁能将天下拱手赠美人。”
弥嘉心头震荡万分。
颜倾,她是认真的!
认真的用天下迎娶自己。
弥嘉稳稳的坐在皇帝宝座上,恭严肃穆,端庄无比。
朝臣们这一刻震惊万分,他们失策了。皇帝对那个大荆公主是认真的,从未有过的认真。
颜倾居高临下看着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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