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熠熠,风摇百花,香自袭人。
“醒来便好了,——你莫起身,伤口虽愈,仍需静养。”一霓裳彩衣的披纱女子浮云行至,温声言道。
那女子面披白纱,身莹流光,垂映在孟涂深黑色的瞳眸之中,却显得格外的朦胧似幻了。
他挣扎着半起了身子,抱拳拜道:“多谢仙子救我性命,孟涂无以为报,今后仙子若有驱使,孟涂必定无一不遵,不敢称辞。”
女仙一笑,虚扶道:“你不必多礼的,那伤不重,只不过一时愤然,郁结于胸罢了。”
孟涂一礼道:“还未请教仙子芳名,孟涂当日夜铭记,时时感恩。”
女仙温道:“方外之人,姑媱修士,珞瑶。”
孟涂诧然道:“原来仙子即是昊帝之女,瑶姬女君!”
珞瑶莞言道:“虚名而已,无须挂怀。先生欲行何往,为何会坠身于此?”
孟涂答道:“我本轩辕帐下一左营部将,今日单骑前往敌军下战,只怪一时大意,无奈遭逢顽童袭伤,遁云至此,却不知会惊扰了女君清修,当是孟涂之过也。”
珞瑶摇头道:“将军何必生此一责。”
孟涂心道,既是机缘巧合,偶遇了瑶姬女君,倒不如拜求女君出山辅佐黄帝,如若女君应允,那岂不是天降良将,助我轩辕!
他想至此处,忽心急的勉强下得床榻,跪地拜道:“我主黄帝乃为求才若渴之贤德明君,如今四海不平,九州不统,天下正急须一位至贤大德之旷世明君来一统河山,平定八方。如若女君可出山保佐轩辕,一襄大业,我主必当扫榻以迎,尊为上客。如此,天下即可早定安宁,苍生即能免荼战火。孟涂之求,还望女君三思!”
珞瑶叹道:“将军这是何意?”
孟涂拜道:“我为天下苍生有此一求,唯望女君允肯!”
珞瑶见此,遂心下慎思,父君游历人间已有五千年之久了,这五千年来,她寻遍了三川五岳,却始终未见父君的行踪之迹。掐指算来,亦该当轩辕氏得此帝位,既然那轩辕黄帝运定为天命之主,说不定父君亦会前去探访一二。若是这般,她如去了,便既能一助命主,又可继续寻访父君,也不失为二全之应策。
她微一点头,答应道:“将军免礼,珞瑶应了便是。”
孟涂大喜道:“多谢珞瑶公主成全!”
轩辕城中,枢纽殿下,钟鼓齐鸣,鸾凤衔歌。
珞瑶凌裙踏上玉阶,即见一瞳目含尊的威严皇者敛袍而至,大步迎来。
那皇者一揖礼道:“早闻神君方外之名,但恐凡步污了仙居,只惜无缘相见,未敢擅自搅扰。今日幸得神君襄辅,此实乃我轩辕一氏之福,天下万民苍生之福!”
珞瑶回礼道:“黄帝言重了。”
黄帝侧身敬让道:“神君,请。”
珞瑶颔首一礼,相随了众人拂衣入殿。
枢纽殿紫微阁内,灯烛摇曳,绰影重重。
轩辕黄帝一身金丝蟒袍的独立于窗前,月华寒如凝霜,透过窗棱,洒上了黄帝毫无温度的衣袍襟袖,白日里温和谦逊的那张脸,此时在月光的浸染下,亦变得有一些冷峻深沉了。
旁侧的案几上,于成片的竹简之间,隐隐约约的显露着些许诡异晦涩的符文篆印,印符其下密密麻麻的,写的是图阵译解详言,最后的署名落款为:云止参‘云笈七星’之妙法,得为此解,故献于我主,望我主研之用之,莫负奇阵衍世之天命玄机。
一阵浓露夜风袭来,将那通明的烛火直拂得霎然乱舞,阑珊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