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琴垂头狠狠地吻上了琉雨施鸢的唇间,压下了她还未及说出口的拒绝。
她是他的救命稻草,可是,她口中的拒绝却像一把毁天灭地的无情大火,会将他心间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焚烧殆尽的。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很无望了,而他也早已一无所有,便只剩下一个她了。
阿雨,阿雨是他的,是他的!
长琴凝眸看着身下奋力挣扎、泪水涟涟的琉雨施鸢,喘息道:“我早已沉溺其中,又如何清醒……”
他疯了一般的亲吻着琉雨施鸢的唇,残暴的撕扯开她的衣衫,狂躁的可怕。他此时满脑子就只剩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得到她,将她深攥在手心之中,永生永世,不再放开。
琉雨施鸢努力地挣脱出长琴的圈禁,急推开了他的身子,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散发,抹了一把眼泪,侧过身去,半晌,冷色道:“你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长琴失魂落魄的惨淡笑道:“世人皆会长大,不独于我。爱恨情仇历多了,所有人都会变得现实了的。哼,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这些个仁义礼智信,不过是他人给自己所束的一道道枷锁而已,都是假的,虚假的面具。这面具,在生死利益的面前,就会被人们撕破剥开得一丝不挂,弃若敝屣。我不过是揭去了那虚伪的面具,变得更纯粹了,纯粹的一个赤条条真实的人,怎么,这就害怕了?”
琉雨施鸢轻怅道:“我不知,原来,我眼中的琴哥哥,在你身上,却一直是压抑着你内心的一张面具?那,真正的你,又是在欲求着什么呢?”
长琴痴然叹道:“得不到的,妄念渴求,得到了的,追寻永恒,可这世间之万事万物,又哪里会有什么永恒不灭,到头来,终不过镜花水月,大梦一场罢了!”
琉雨施鸢听得心疼,她的琴哥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一副自私冷酷、残忍幻灭的模样了?又是什么样的疼痛煎熬,将他一日日一夜夜的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呢?绝望么?还是执念?亦或者,是无尽绝望之中的一丝丝能令他活下来的疯魔的执念?
长琴望着她的脸颊,戏谑道:“既然你怜惜他们,不舍得我杀尽苍生,灭绝九州,也好,那你就牺牲你自己,做一个拯救天下苍生的大英雄吧。我便如你所愿,以四海九州为质,交换你琉雨施鸢做我的新娘子,嫁给我,不知,你可愿否?”
琉雨施鸢垂下了眼眸,长久的沉默着。
长琴亦背过身去,暗暗的等待着她的判决。或许,他心中早已笃定了琉雨施鸢的决绝和无情,只是,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心理在期盼着。他期盼着,哪怕是怜惜,哪怕是悲悯,无论哪般,只要她仁慈的递给他这一根救命稻草,他都会牢牢的抓住的。然后,放弃这一切的仇恨和怨念,重新开始,重新再活过来。
许久。
琉雨施鸢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长琴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一惊,既而,大喜道:“阿雨,你,你说什么?!”
琉雨施鸢黯然道:“我应下了,做你的新娘子。”
长琴怔了一怔,微笑道:“好。”
阿雨毕竟心善,她这样委曲求全,叫他听得心窒。
琉雨施鸢低瞥了一眼长琴袖袍下因紧张不安而被他无意中攥得滴了血的拳头,心中不由一揪。她心疼她的琴哥哥,希望他能够由这丧失父母的噩梦之中一觉醒来,然后,重新再变回那个温文尔雅、如玉如琛的长琴哥哥。她自来就视他如亲兄一般,为了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命都可以不惜了,更何况只是成亲!
如果长琴能够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没有父母之仇,不是天地火皇的从前,依旧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做着他的斯文公子,那她这个新娘子便做得心甘情愿,且甘之如饴了。
至于风灵碧,她不敢去想,亦不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