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着走着,就到了年关。邹夫子在休假前,专门组织了场小试。
学堂里鸦雀无声,只落些毛笔沾墨水的啪啪声。
邹夫子的阴影盖下来,落到孟观澜的宣纸上,把那澄金色的光线冲散。孟观澜内心忐忑,那记忆犹新的被老师支配的恐惧感仿佛又附在了他身上。
苍老又厚重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
学堂里其他人一手写字,一耳听音,纷纷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孟观澜这篇策论只差个收结,待到他书完最后一点墨迹,耳畔的声音同时停下。
“孟氏子,大才也。这篇“六国论”观点新颖、议论充实、笔力浑厚、风骨雄健。聚焦于细微之处,殷切劝谏尽抒其内,神法驳辩大开大合。如若此试为科举,定是状元及第!”
邹夫子声若雷鼓,那音量比之平时高了八个度,此时看着孟观澜,那是满眼的慈爱之心哪。
“他才十一啊。”不知谁说了一句。
五皇子众人和纪遇几人都是一脸理当如此的样子。宋逍微微讶异,这个靠爹的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而何昶早都把头低到地下了。
梁浅也一脸意外: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居然能写出这般锦绣文章。唉,幸好自己已经摘了滤镜,知晓他的“真面目”!看隔壁的三公主,这边的四公主,都是如出一辙的一脸倾慕,入了那个始于颜值,终于才学的假坑里。唉,我才是那个唯一清醒着的人。
这篇文章借了邹夫子和学生的手,流出了上书房,被民间广泛谈论着。正是过年节的时候,老百姓这可逮着了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这个瓜可不比什么后院秘史,闺房龌龊,它直接上升到了才情,顿时高大上了许多。
谁家没个小辈?这个年仅十一便能做出堪比状元地锦绣文章的孟观澜,直接戳进所有父母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新一代“别人家的孩子”就此诞生,成为了以后无数孩童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年节前几天,孟观澜陪着母亲妹妹出门置办些年货。
几人漫步在万人深巷的长街之中,周围是人潮涌动。一不留神,三人走散了。孟观澜紧紧握着妹妹的小手,仰仗着颀长的身子艰难寻找母亲。
“观澜”纪遇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孟观澜还没找到他的身影。突然,身边的人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周围瞬间空出了一个圆圈。
二楼上喝茶的放下了茶杯,一楼里听曲的停下正磕着香的瓜子,路边吃馄饨的撂下了手中的筷子……
那些大人小孩,甚至是拄着拐杖的老年人,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灼灼地盯着他,孟观澜抖了三抖,才辨出那眼神是,是慈爱???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回过头来,纪遇因着这个空缺,孟夫人很快锁定了自家儿女的位置,拨开重重叠叠的人群,和他们汇合了。
面对数百双像是要把他吃了的眼睛,孟观澜实在不敢多待。一双手却比他快,一只拉着他,一手握着母亲,蹬蹬蹬地撒开了腿向前跑去。
小珠露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在哥哥身上的危险的目光,敏感的她直觉自己的领地正在被侵犯,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为上策,当即拉着两人回家。
周围的百姓自觉的在他们前面留出一条小道,有些回过神的群众,后遗症来得剧烈又反骨,他们追在几人身后,大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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