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凯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茶,还正在看他们吵架,忽然被这么多的目光聚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们聊你们的,朕看着就行。”“陛下,您认为,我们应当迎战,还是防守为主呢?”李学凯想了想,徐远打仗是挺厉害的,加上秦启。淮北完全没有胜算。“防守吧,休养生息,朕觉得百姓也艰难啊。”
群臣就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不说话了,这寂静搞得李学凯自己也尴尬的直咳嗽:“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这里,散朝吧。”到了让他在圣旨上盖章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圣旨上的旨意,居然是全线迎战!
传旨的太监看到他脸色不对,也催促着:“陛下,您只要盖个章就可以了,不必看这么仔细。”李学凯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防守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提。他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传旨的太监:“朕今日不想盖这个章,你给朕滚出去!”
瞧着那传旨太监连滚带爬地走了出去,他对着自己的贴身伺候太监问道:“从前那帮跟着我的侍从们呢,现在他们都在何处?”太监滴水不漏的回答道:“他们乃是外男,轻易不能进入皇宫大内,都在宫外为官,并无不妥。”
“若是朕要见他们呢?”“只怕,并不合规矩。”李学凯凑近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朕,难道不是规矩吗?”那太监便不再说话,不论他再问什么。他说不肯盖章,就没有人再来理他,这里就剩下他一个。
从前跟他一起厮混的人,现在全部都下落不明。他查过吏部的官员名单,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这可真是一个架空的王朝,好一个傀儡皇帝。其实他在不在这里没有所谓,光明派要的不是个皇帝,而是个大周逼反的勋爵。
在这里,他唯一自由的事情就是看书。李学凯在御书房中找到了光明派的日志,在里面看到了他被软禁在这里的原因:勤王之时,这群人就想要利用勤王军杀入京畿,在京畿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后勤王失败,大将王彬战死。
“明明就是自己太心急,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李学凯喃喃自语道。旁边服侍的太监却在倒茶的时候走了神,烫伤了自己的手,茶碗也摔碎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他止不住的磕头谢罪,可李学凯却想到,原本来说,七十万大军,不应该死的这么快啊,就算是切七十万西瓜都不能这么快全部被杀。
“抬起头来。”那太监抬起头,他仔细地端详着,发现原本他是长了喉结的。“大胆奴婢,你可知道,假冒内侍是杀头的罪过。”“圣上明鉴,奴婢并非是假冒内侍。”“那你怎么有喉结?”“奴婢原本是勤王军中岭南军中一卒,后来兵败,便想逃回家乡,不想半路被抓来丢了东西,当了奴婢。”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来当奴婢的,朕也不是自愿来当皇帝的。你应当向着朕才是,为何对朕如此?”“陛下,现在宫中虽然看上去一片祥和,但远远不是你我能与之抗衡的。我们出不去,也没有权力。您看,如果有的选,谁当奴婢呢?”
他说的确实也是心里话,作为一个小太监,并不掌管宫中大权,如果贸然的帮助一个傀儡皇帝,只怕事情办不成,惹恼了光明派,两个人都没有好下场。“那你知道那些从前跟着朕的人,现如今在哪里吗?”“奴婢并未听说。”李学凯点点头,意料之中。
“李公富可敌国,又清闲自在,不应该想要更多啊。”“朕原本只是想逃到洛阳去保命的,手下犯了太多的国法,已经触怒了龙颜,陛下大婚只怕是个圈套,朕实在是不敢去啊。”“你们大人物不都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吗?”
“高高在上自然有更高的压着你一头,其实大人物跟小人物一样,一呼一吸之间都要格外小心谨慎,不然就是万丈深渊。你看你失去的是宝贝,可换回来的,起码是衣食无忧。朕看上去高高在上,实际上处处受人牵制。”
两人同样的漂泊异乡受尽了委屈,如今御书房谈心又更是感慨万千。“你帮我朕宫中打探着些那些人的去向,如果朕能夺回权力,那朕就助你回乡。”一言为定,两人出了御书房,便又是面上不和的主仆。
对于光明派,史料记载的实在是太少太少,很难根据他们的特点进行合理的排兵布阵。秦启跟徐远在行军途中,也一直在商量这个事情,兵部没有给出一个合适的方案,他们只能自己到时候临场发挥。
临到淮北边境,正在安营扎寨,就看到远处的城楼上战旗飘动,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解。难道淮北的人还想正面对决吗?“传令下去,所有人停止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今夜子时之前攻下这座城池,我请大家吃肉!”
徐远此话一出,将士们纷纷拿起了手中的兵器欢呼,这一战势如破竹当真在子时之前拔下了这座城池,徐远也兑现了承诺,给他们吃了五头猪。接下来的几天,王军势如破竹,捷报连连,兆谦大喜,连忙嘉奖秦启晋升二等公,徐远封滁州伯。
有了功勋封了爵,徐远却开心不起来,现在这个年景,有爵位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命送京畿了。这个爵位本来就是徐远他们一路送兆谦登基时候,他就在许诺过的,只不过后来他的面目实在是吓到了将士们,也就没人敢跟他提这件事情。
现在淮北的战局,徐远他们深入敌军腹地,距离明国的国都洛阳只剩下三天路程,此刻他是一点招安的念头都没有,坚决要杀了李学凯和李向阳,以告慰那些被他们残害的百姓的在天之灵。秦启虽然跟他目的不太一样,他对杀单个的人没有兴趣,他想的是剿灭光明派的有生力量,让他们再难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