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长安,已经不复往日那般繁荣茂盛,人潮熙熙攘攘。因为打着李学凯的名号干了太多的坏事,现在这位新皇帝的民心已经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仅招不上来兵,还没有人愿意纳税,那些矿区甚至因为官员压迫太重,聚众哗变。
这些都是要算到李学凯头上的,史书会记载他暴戾成性,会记载他指派官员搜刮民脂民膏,会记载他逆天而行不得善终。但是光明派会躲在暗处安然的享受着一切由坊间搜刮上来的珍宝资源,反正后果不用他们承担,这正是没有成本的买卖,不干白不干啊。
在淮北坊间,光明派是一个很神圣的去处,他们要求严格,还会免费教孩子读书写字。所有将孩子送到那里去的布衣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娃娃能够以后出人头地考取功名,但是事实总是不那么令人满意。
孩子们确实在那里有人帮助着学习,但却不是圣贤知识,而是干活,所有的孩子都要被管家带着去干农活,父母将他们带到光明派的时候,就签了十年生死不论的协议,这些孩子基本上没有人能活着回家。
干活就干最脏最累的,反正他们没有人庇佑也不会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冬天最冷的时候,他们只能抱团取暖,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们也只能用井水泼向自己取暖,晚上自己抓苍蝇玩。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之久,他们才会真正的学到东西,也会有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从此以后,便与布衣家庭没有半点关系,他们的心中只会记得给他们饭吃的人,把他们从苦海里救出来的人,是护法大人,是光明派。不会有人知道,这几年来他们的血汗,都一点点被这位眼前的护法大人吃干剥净。
就在新帝登基之后,他在宫中的光明派爪牙们为了讨他欢心,让他安分一点,就四处搜刮好看的童男童女供他享乐。不用费多大的工夫,两伙人就会有利益的冲突。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谁都不愿意让着谁,就这样争到了掌门那里。
掌门老头倒是也不赶时间,就静静的听着他们说着,各说各的。一个说长远发展眼光看,光明派需要在坊间立牌坊加人手,老头点头说是,另一个寸步不让说现在立国才是光明派眼中的大事,不能被拐卖小孩儿这种小利蒙混了头脑。
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老头儿看着眼烦就蹲在一边摆弄他的花花草草。两人吵了一会儿没有结果,也就不说话了,乖乖的站到了一边,低着脑袋弯着腰。“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看来也不过是小事情嘛,都是小利益,不要把得失看得那么重要嘛。”
“先说你吧,你那些卖孩子的勾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钱没到我腰包里面反正老头儿不想管你。这些年你是越来越猖狂,养得孩子也是目中无人,只知大护法,不知光明派。我问你,有是没有?怎么老头儿还没走呢你就寻思上事情了?”
大护法没想到这些事情都没有瞒过老头儿的眼睛,索性就低着头装老实人。“是属下失察,险些酿成大祸,还请掌门责罚!”“再说说你,你也是迂腐,那个李学凯明显的不安分,你何必强行摁着他?他不是要找他的废物属下吗?你去大护法那里找个脸生的,去宫里博取他的信任,给他找点事情做不就好了?”
于两百人之中,长老挑中了长相最清秀的张华。在大护法的殷殷嘱托之下,张华带着忠诚忍受了那一刀,带着忠诚改变了身份,一步步的引诱着李学凯去找他那一帮混账朋友。不要再把精力放到前线失利的战报上,万一替罪羊清醒过来,那倒霉的可不一定是谁了。
“你是说,李向阳他们都在监狱里面关着,实际上并没有委任任何官职?”李学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在吏部的名单里面没有,看来这帮废物嘴还挺硬,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朕见到他们?”
张华想想,应该是可以见的。“奴婢在宫内找到一条小路,可直通宫外,但是陛下千金之躯,怎么能如此冒险了?”“你看朕是千金之躯嘛?好了好了,给朕一套衣服,朕今日就要出发。”李向阳他们的处境还算是好的,毕竟没人想真的要了他们这些废物的性命。
例外的就是以往李家的关系在淮北做生意的商户了,商人嘛,本能的就是趋利避害之徒,所以在风向不对的时候,他们麻溜的投奔了光明派,成为了光明派的钱袋子,毕竟给谁送钱不是送嘛,没什么差别的。
李学凯从监狱中出来,就在思索着营救这些手下的利弊。现在,他自己都很危险,怎么能用自己的性命来试探他们的安危呢?再怎么说自己都是家主,为自己而死就是他们这些家仆的使命。当初跟着自己的时候风光一时,就应该想到今天,何况现在有了更好用的人。
“陛下,您要不要下圣旨赦免他们呢?”张华问道。李学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风险太大,若是强行救他们,只怕适得其反。朕看他们过得还可以,没必要去救了。”张华听了心里直咬牙,这个人还真是头脑简单听风就是雨。
多年以来,李学凯都是富贵闲人,他的智商只用来保全自己和欺负下人,从小那些庶子就要在他每日下学之后排成一排供他殴打。同样是人,他就是比他们天生高一头,同样是姓李,他却富甲天下祖荫在身,他们却寄人篱下,凄惨度日。
“将军,长安近在眼前。”“有多远的路程?”“还有三城,一日的路程。”徐远沉吟着,走进了帅帐,“元帅,我们马上就要挺入长安了。”“徐将军,请你在栾城附近绞杀光明派余孽,一个都不能放过。”“可是我想去长安…”“这是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