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甚至不想再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
是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失去了母亲,与爱人分道扬镳,被自己的姐姐背叛,这些都让她再无路可走。杨锦心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让那些令她悲伤,令她绝望的一切一切,通通都从她的生命中抽离去。
百锦路上的大杂院显然已经不能再去,杨锦心只觉得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气,让她不住地打着冷颤,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站在电话亭里,咬咬牙,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响了一阵,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杨锦心心里一酸,咽了咽口水,哽咽着出声。
“子琪……”
……
“锦心,这里是我亲戚家的老房子,他家出国好多年了,一直空着,又小又脏的,委屈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我托人买了船票就送你离开。”
白子琪将她领进了瓜子胡同的一间小阁楼,阴暗狭窄的楼梯,木格窗棂有些破碎,一阵一阵地往里灌着冷风。
杨锦心一边扫了扫屋里的蛛网,一边点头道:“这里挺好的,谢谢你子琪,麻烦你了!”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呀!”白子琪拉着她的手,嘟了嘟嘴,“锦心……你跟四少……”
白子琪见杨锦心脸上的笑僵了僵,连忙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呀……我不是要……哎呀,我也说不清了!”
她说得语无伦次,急得跺脚倒是杨锦心笑着点点头。
“嗯,我都明白!子琪,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我想悄悄地离开,我需要有人帮我,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子琪,如果给你添了麻烦,我……”
“你这是说什么了!”白子琪撇嘴打断了她的话,“反正,不管你有什么事,想着来找我就对了!”
这屋子确实是好久都没人住过,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置办,杨锦心也计划在这里住几天而已,两人就只将一些杂物收到了一起,腾出来一间可以暂住的房间出来。
等到收拾得差不多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杨锦心搬起一把椅子来,一阵头晕眼花,让她晃了晃,连人带椅子,差一点摔在地上。
“哎哎哎!”白子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锦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就将她按在了一张收拾出来的凳子上,白子琪看着她苍白的脸,着急地问道:“你快坐下,到底哪里不舒服?”
杨锦心抹了抹父母的冷汗,她只觉得头晕的厉害,仍然强打起精神,扯起一个虚弱的笑。
“我没事,可能只是饿了吧!”
“啊!”白子琪抬头看了看窗外暗下来的天空,“我看八成也是这样,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吧,那你先在这里歇歇,我去买东西回来给你,正好也给你买点被子什么的,你还要在这住好几天呢!”
杨锦心再三向她道了谢,她知道,秦慕阳现在肯定正满世界找自己了,她确实也不方便再出面,这也是她找白子琪帮忙的原因。
白子琪出门去了,要买的东西不少,一时半会儿看来是回不来了,杨锦心坐了一会儿,感觉头晕的状况好了许多。看了看还布满灰尘的房间,找了个铁盆准备去打水,想着还是慢慢收拾一下吧。
哪知,她刚将水盆端起来,就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
“咚”的一声,连人带盆摔在地上,眼前就彻底黑下来。
再醒来时,眼前已经隐隐有了火光在闪烁,杨锦心慢慢睁开了眼,自己已经躺在了木床上,身上是崭新的棉被,温暖舒适。窗前的小桌子边,白子琪正端着一只碗往上面放。
“子琪……”杨锦心低低地唤了一声。
白子琪见她醒过来,惊喜地一笑,连忙放下碗,跑到床前,清脆的声音带着抱怨,又有一些歉疚。
“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我一回来,你就倒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我真是没办法才通知他的,你别怪我啊!”
杨锦心一急,撑着手就坐起来,着急地问道:“你通知谁了?”
“我……我是真的担心你!”白子琪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让杨锦心不忍心责怪她。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情低落地靠在床头,自己就真的离不开他了吗?
“锦心!”
这温柔似水的声音,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杨锦心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让她不自觉地就挺直了背脊,向屋子那头望去。
就见一身藏青棉袍的霍冬来正一手提着热水壶,从暗处走过来。
他看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笑意,暖融融的,好似春暖花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