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是不是水结而成,怎地自己身上这般发烫,这寒冰竟然连一丝一毫化解的意思都无,心中急躁至极,猛地一掌拍在上面,哪知这寒冰纹丝不动,自己胸腹之中如受巨震,耳中嗡嗡啸响,膻中气海陡然生出一股沸腾之象,如同身上热意将血脉都烧滚了一般。
“不好!”宇文远心中一惊,自己膻中气海因为心脉受损,从来都凝聚不住真气,此刻忽显沸腾之状,只怕是药性所致,赶忙起身打坐,依着当日独孤胜所授口诀,引导体内真气,这一引导不要紧,但觉体内经脉之中,似乎被人筑了十几道堤坝一样,真气激荡而不得过,便来回冲荡不已,当下只能定心凝神,顾不得身上油泼火烤一般难受,勉力调匀呼吸,引导内力走势。也不知过了几时,这才将体内动荡不已的真气渐渐归拢,身上炽热之意也逐渐消退,这才心中稍稍一定,轻轻舒了一口气。
“啊哟”宇文远这一口气刚刚吐出去,还未回过神来,顿觉体内真气随着自己方才这一口气吐出,便是一荡,赶忙又努力引导,谁知这番动荡愈来愈强,渐渐已是压制不住,胸腹间早已不是那般炽热难耐之感,内力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汹涌而至,不断冲荡经脉之中阻碍之处,就连自己耳中,此刻都是山崩海啸之声。过不多时,突然心口一松,一处阻碍便像是被巨浪不断冲击的堤坝一般,终于溃决,登时内力尽数向此处汹涌而来。再想压制,已然不及,这一道堤坝既毁,后面这十几道所受之力更甚,便是那被冲破的阻碍之处,都开始激荡澎湃,宇文远心知再也压制不住,胸腹之间就像要爆裂一般,大叫一声,双掌一摆,一招参差势之中的推门望月使出,拍在寒冰之上,就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寒冰仍是纹丝不动,但胸腹中这爆裂之意倒是稍减,连忙站起身来,心中默想这望海潮掌法,从头至尾,一招一式使了出来,越使越快,只要减去自己胸腹之中那股炸裂之意,只听一阵乒乒乓乓之声,石洞四周初时只是一阵一阵巨响,到得后来,经脉中阻碍之处一个接一个被冲破,力道越来越大,等到云树势之时,打的整个石洞墙壁上石屑纷飞,到得烟霞势,每一掌出,都呼啸作响,势如山崩海啸一般,原本一直亮着的四只手臂粗细的蜡烛,都被掌风所激,各自熄灭。
宇文远手上望海潮掌法势道越来越猛,胸腹之间也渐觉舒坦,谁知第四势烟霞势使完,变到第五势孤鸿手之时,一掌击在石壁上,竟然撞的手掌生疼,只道是自己一时意乱神迷,真气不继,赶忙调匀呼吸,又是一掌拍出,这番痛感更甚,忽的想起自己师父曾言,这望海潮掌法招式到了后面,已成自内而外之象,若是内力不够,这招式无论如何也催动不起,只能摆出个样子来,却毫无威力可言。只是此刻胸腹中那股炸裂之意虽缓,真气仍是鼓荡不停,只是停了片刻,真气便又集聚起来,当下又从参差势起手,哪知练了两掌,威力虽是甚大,胸腹中感觉丝毫不见减轻。心知已无用处,此刻真气只是不断在膻中附近冲荡,心中略一思索,以掌作刀,脚下一错,身形急动,指间竟然嘶嘶有破空之声,不等手指刺到山洞石壁上,便挥手一切一割,正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勤修的解牛刀法。
这解牛刀法与望海潮掌法虽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却不似望海潮掌法那般到了最后必须以内力为辅,宇文远这刀法使开,耳边只听自己手掌在一团漆黑中劈风有声,便如挥动一把利刃一般,使动的越快,身上越感舒畅,看来跟望海潮掌法前几势一般,心中再不顾忌,只是狠命使动,到得那八卦解之时,手掌在空中乱劈一气,不时觉到触手有物,也是一带而过,等到一套解牛刀法使完,胸腹中那股真气集聚之意早已消失殆尽,心里不免一慌,只怕如从前一样,真气每每到了膻中气海附近便消失无踪,赶忙盘膝坐到,潜运内力,这一运力,心中突然大喜过望,膻中气海真气充盈鼓荡,如同大海无风,绵薄辽阔,身上脉络之中,内力如水泊泊而动,有如万流归海一般,尽数归于凝于膻中。赶紧用力深吸几口气,也是舒畅无比,再放声大叫大笑,再无半点昏晕之意,跟着便是在哪石阶上用尽全力,跑上跑下,连着跑了七八个来回,仍是气息匀定,连喘息都无一丝,那让自己将及一年来稍有剧烈举动便是头晕眼花,气力不济,甚或昏晕过去的烦懑感再无半点踪迹,再想起自己自那夜受伤,义父惨死,自己被师父带着东奔西走,千里奔波,不由心中悲喜交加,就一团漆黑中又哭又笑,尽力放声大喊:“我好啦!!!我好啦!!!哈哈哈,我好啦!!!爹!!!我好啦!!!师父,我好啦!!!师姐,我好啦!!!我全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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