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已至,秋风中已悄然带起丝丝寒意。
院内,一抹倩影正执剑而立,默默品味清风拂剑之感。
华舒雅今日并未穿着便于行动的衣物,而着一袭淡雅襦裙,披帛裹身,精致秀纹勾于裙角轻纱之间,更衬其身姿曼妙夺目。
执剑在手,少女原先那股锋芒毕露的凶悍锐意已渐渐收敛,正有意识地控制自身剑势。
经过这几日的彻夜修炼,她如今武道境界已然逼近至青灵境界,内敛纯阳化作青灵内息。
武道之所以能精进如此迅速,自是多亏当初在槐树上瞧见的剑法虚影,其中招式早已刻入其脑海深处。
华舒雅既是心怀感激、又带虔诚,专心致志地演练修习,终将十三式破军剑法更进一步优化精简,直至融会贯通。
——感激不尽,前辈。
沉吟许久,她蓦然睁开美眸,手中剑锋陡然转向院中的那颗槐树。
经过数日浇灌,此树上已重新长出些许嫩芽。但最为令人惊奇的,莫过于纳于树干中央的那柄槐剑——
似是感应到了少女的剑势,槐剑轻颤,槐树枝干随即抖擞,在半空中荡开一阵水波涟漪。
华舒雅美眸微凝,当即挥剑横扫劈砍,只听得一连串金铁脆鸣,气浪翻腾,纤柔身形连连倒退,直至被逼退到墙角处,才勉强接住这槐树的隔空一击。
“呼——”
她收起长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朝那颗槐树遥遥拱手。
这几日以来,她时常会与这颗通灵槐树如这般切磋一二,虽然她直到现在还接不住三招两式,但每日一试也算有目标可循。
“华姑娘,要是累了,就来坐着休息会儿吧。”
凉亭中传来一声温和轻笑。
少女拢发回眸,在瞧见那熟悉身影后,不禁展颜一笑,踩着颇为轻快的步伐来到亭内。
“前辈,您的画作已经完成了?”
“只是随意画了两笔,哪算得上什么画作。”
林天禄一袭青衣白袍,白净俊秀的面庞上露出丝丝笑意,将手中毛笔放到一旁。
而在宣纸上正画着一颗似模似样的槐树。
华舒雅凑近仔细瞧了瞧:“晚辈虽不懂绘画技艺,但此画看起来倒是十分漂亮。”
“我只是照着院里槐树临摹了一番而已。”
林天禄拿起宣纸轻吹了几口气,看着画上的水墨倒影,不禁满意点头。
还好,不靠这一身灵气,自己也算在此世有了点能拿出手的本事。
至少这水墨临摹,他还挺行的。
没画成啥小鸡啄米图,身边也没有什么武状元。
他暗自失笑,将这幅画随意收起。
“闲暇放松之事结束,接下来可得干点正事了。”
华舒雅听得有些好奇:“前辈要做什么?”
林天禄从身旁摞成堆的古籍中拿起一本,轻轻一抖:“自然是当一回出题考官。”
“出题...前辈是要考究谁?”
“华姑娘你因公外出有所不知,前两天隔壁家的聂老先生特意登门拜访,恳请我写一些手札赠予他的孙儿。”林天禄轻笑道:“那聂老先生自书香门第,其孙子也是从小学习诗书礼仪,等再长大一岁就准备赶考一番。我作为邻居帮帮忙倒也无妨。”
华舒雅顿时恍然。
她自然记得,前辈平时总是会自称为读书人。
“我记得统考内容一般在五经正义...”
“不。”
林天禄摇了摇手指:“这些统考教材寻常学子们怕是早已熟读千百遍,又何须我撰写科举试题,不过多此一举。聂老先生想必也不会让我做这无聊活计。”
“那前辈是准备作何题型?”
“写些杂学内容上去,不求增长学识、但求让那孩子多点见识。”
林天禄微微一笑。
嗯,这些题...
大多都是脑筋急转弯,全当是寓教于乐。
当然,杂学之余主科同样重要,他还特意统合自己这段时间的研读见闻、书生十几年的学识经验,汇编成教材全解习题、黄冈密卷、后雄学案之流,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特意包着书札一起赠送出去。
只为给那未曾见过面的孩子一个小小惊喜。
想必,那孩子肯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吧?
叩叩——
但在这时,院门外有敲门声传来。
少女连忙放下手中书册,快步前去将大门拉开。
“咦?”
只是刚一开门,却在门外瞧见了陌生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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