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死气萦绕的老者,如今似心有感悟,如枯木逢春般体生灵气,竟焕发了丝丝生机。
他的呼吸再度变得绵长有力,腰杆挺直,宛若僵尸般枯败的面容也恢复些许血色。
“——白活百年,竟误入魔障而茫然不自知。”
他怅然感叹。
旋即,无比郑重地作揖行礼:“先生大德大善,助老夫死里逃生,再得活一段时日。
刚才那番警醒之言,更令老夫如梦方醒,如再造之恩!”
“算不得什么恩情。”
林天禄笑了笑,将手中棋子放到一旁:“只是见老先生遭了难,便想着尽量略施援手。不然眼睁睁看你被水潭吸干精气神,晚上怕是都难以入眠。”
老者神情微怔,侧头看向弥漫着阴冷气息的水潭,喃喃道:“此地果然是...”
“这水潭中是否有宝贝不好说。”林天禄随意道:“但这潭水,确实古怪。”
老者沉默无言。
如今细细回想,当初刚登山之际,他虽因年寿将至而急切不甘,但确实不曾如此颓丧乏力,仿佛修炼的精气神都被完全耗空。
只是在这山中孤坐五日,这才心神失守,死气自显。
而这五日经历,稍作回想却茫然不清,如在地府门前走过一遭,浑浑噩噩。
“终究是老夫自视甚高,太过大意。”
他深吸一口气:“全得先生点拨,老夫如今心有顿悟。正想下山寻一清静之地再作闭关。”
“老先生自可下山。只是——”
“先生若有所求,老夫定当全力报答!”
“不必如此,只是问些粗浅问题。”林天禄好奇道:“不知老先生如今为何境界?”
“超脱凡俗,似唤为‘蜕变’。”
果然是当初严伊曾提及过的‘蜕变境界’。
他心中思忖,同时继续问道:
“又处何门何派?”
“老夫一生清修,并无门派。”
“多谢老先生回答。”
林天禄拱了拱手:“还是快些下山吧,这境界突破终究争分夺秒。”
“便不再打扰先生。”老者沉声道:“不过这水潭上似有禁制,难以触及。先生若想取这潭中宝物,或许需要再作等候。
还有,不知先生名讳——”
“老先生刚才不是说过么?”林天禄微微一笑:“所谓名字不过浮云,以棋交心便足矣。若将来有缘,自能再见。”
老者愣神片刻,很快洒然失笑,极为庄重地鞠躬作揖:“两位,老夫若能侥幸破关再苟活一段时日,定会上门报答恩情。”
说罢,他的身影竟化作一缕清风悄然散去,只留下声模糊不清的话语。
“还请小心些合安村之长。”
“......”
正准备回礼的华舒雅瞪大双眸,面露惊讶:“前辈,此人已经离开?”
“对,他已经下山远去。”
“‘蜕变境’...竟如此匪夷所思?”
“他大概已非寻常武者。华姑娘若多加勤练,终有一日如他一样化茧成蝶,成就蜕变境界。”
林天禄轻笑两声,起身走到了水潭边上。
如今离近一瞧,便能发现这水潭确实奇异,直径莫约几十丈的水潭整体呈现碧色,隐约泛起丝丝绀青。但潭水本身又极为清冽透彻,一眼就能瞧见这水潭底部铺开的无数石子。
因为地处高峰的缘故,这水潭温度可谓奇低,如同冰库般飘起如丝寒气。
华舒雅只是刚刚跟随而来,当即感受到一股摄人寒气扑面,脚步陡然僵住。
哪怕如今她正穿着御寒外套,暗运青灵气息,依旧难以抵挡这仿佛深入骨髓般的诡异寒气。
“刚才那老者...竟在这种地方足足待了五日?”华舒雅一阵哑然。
林天禄瞧见了她泛白的脸色,轻声道:“舒雅姑娘,这潭内阴气聚集甚为浓郁,几乎化作潭水的一部分。若身体不适就暂且后退一段距离,不必太过靠前,先让我好好观察一番这水潭构造。”
“好。”
华舒雅并不纠缠,依言后退拉开距离。
直至退到刚才入座下棋的方位,她这才摩挲起双臂,感觉身体重新回暖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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