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闲情雅致。”
赤灵渊微捋垂落胸前的秀发,笑吟吟地望向院外。
“哎——”
程忆诗扶额叹息,满脸无奈:“昨晚与舒雅交谈许久,怎得又歪到了练武之事上。”
赤灵渊睫眉微挑,饶有兴致道:“但华丫头与你们不同、可没什么绝世媚体。唯有一颗颇为坚定的出尘剑心,要想让她乖乖放下兵刃可着实困难了些。”
茅若雨稍敛讶色,很快温柔失笑道:“罢了,既然舒雅喜爱练剑就由着她去吧。相公虽还不太会说些讨女子欢心的甜言蜜语,但总归不会肆意胡闹,就让他们放松一番。”
毕竟距离成婚不足两日,相公或许还好,但舒雅那丫头可能紧张万分,正需要练剑来排解忧愁。
“啊...”
恰至此时,赤灵渊轻捻下颔,盯着案板上的肉排,困惑道:“此物怎看得有些古怪?”
茅若雨见状莞尔一笑,撩起衣袖上前帮忙:
“是赤姑娘刚才少加了一味腌渍用的调料,最好让它们能多浸泡挤压一番,才能更加入味入色一些。不然在锅中一煮便容易失了色与味。”
看着美妇无比贤淑地在碗中抓揉起肉排,赤灵渊凝起目光,若有所思地牢记在心。
见二人又重新沉浸于厨艺交流之中,程忆诗不禁摇头轻笑。
与夫君那边相比,这里也是不遑多让。
她随意打量了几眼身旁橱台上的姜葱蒜料,心间蓦然泛起几分跃跃欲试,抿唇略感纠结。
说起来,自成婚至今,她好像还未曾亲自下厨为夫君做过一顿饭菜。
在长岭内的一日三餐几乎由家中下人负责、在林府内则有若雨帮忙照料,哪怕是外出远行至今,都是找些合适的酒家餐馆尝鲜。
“如此一想,妾身倒是不称职了些。”
毕竟就连夫君他都偶尔会下厨做几顿饭菜炖汤。
程忆诗轻抚灶台旁的一副铁锅,秀眉微蹙,一时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忆诗也有这份心思啦?”
耳畔很快响起一丝悠悠浅笑。
程忆诗略微侧眸,就见茅若雨正亲密靠在肩旁,轻笑道:
“若难得想做顿饭菜,奴家也能从旁帮帮你。”
“...没什么,只是想随便做点让夫君和舒雅填填肚子。”
“呼~忆诗也有如此不坦率之时?”
听着耳边的调侃轻笑,程忆诗虽依旧绷着脸蛋,但面颊上仍泛起丝丝羞耻般的红晕,不满嘟哝道:“你若还出言戏弄,妾身大不了自己做便是。”
“好啦,奴家只是逗逗你而已,可别当真气着。”茅若雨温柔浅笑,从旁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和几个新鲜鸡蛋:“先试着做份简单的碎金饭如何?火候和用料,奴家会从旁指导你,定能做出一份让相公和舒雅都喜欢的午后小食。”
程忆诗轻眨美眸,小声道:“谢谢若雨了。”
“我们之间何必再说谢谢~”
茅若雨在准备好的水盆中洗干净了双手,甩掉水渍,很快帮忙将其满头银丝秀发盘起,柔声道:“你我虽同嫁给相公不过一月时日,但奴家早已将你视作亲妹妹一般。这些家长里短、互帮互组自是理所当然,往后也能多依赖奴家些。”
美妇美眸水润的侧首望来,感慨道:“毕竟奴家可比忆诗你要年长不少,大上足足一圈呢。”
程忆诗顿时莞尔道:“你若不提年纪,妾身还真察觉不出你都足以当妾身的半个娘亲了。”
“贫嘴!”
茅若雨娇嗔般瞪了她一眼,忿忿不平似的戳了戳她的脸蛋。
程忆诗轻笑两声,接过递来的鸡蛋。
但沉默片刻后,她脸上的笑容却略显僵硬了些,支支吾吾道:
“若雨,这碎金饭的第一步...该怎么办?”
“......”
茅若雨扶额叹息。
好吧,原来一直看似完美无缺的程大小姐,唯一的缺点便在这厨艺之上。
希望相公待会儿...没事。
...
...
林苑之中。
华舒雅挥出最后一斩,双眸中精芒闪烁,呼出一口绵长的吐息。
娇躯之上虽有丝丝细汗,但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前所未有的昂扬澎湃,内息与阴气完美交融流转,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运转着剑法心决,一股油然而生的畅快感贯通全身,以至心神一阵清明,脑海之中似打开识海般豁然开朗。
“舒雅当真天资聪颖。”
林天禄很快鼓掌赞叹道:“略作点拨,便能从旧有剑法之中萃取提炼、化繁为简,将这些剑法招式锤锻成如此精妙绝伦。”
“前辈谬赞了。”
华舒雅松懈下气势,回眸淡淡轻笑:“只是被前辈瞧着,我才有源源不断的灵感涌现。”
她的目光更显柔和甜蜜,心中感慨万千。
便是这挥剑刹那间的感动与温暖,才令她体内的力气不断攀升,所谓‘有情之剑’,唯靠前辈的帮助下,她如今才算初窥一二。
“若仍有困惑不解,我倒是能陪你再练练手。”
林天禄随手从一旁花坛内捡起一根枯枝。
华舒雅见状面露几分欣喜之色,神色激昂地摆开剑法起手式:“既然前辈有意,那小女便得罪了!”
“来吧。”
嗡!
话音刚落,少女身影翩若惊鸿般腾挪逼近,那倏然点出的‘长剑’仿佛化作一线。
但林天禄只是轻笑着侧首避开锋芒一刺,顺势一拂手中树枝,悄无声息地抽向少女腰腹。
但——
华舒雅却在这瞬息间凌空旋身,极为精巧地闪开反击,皓腕一抖,数道残影剑光霎时绽放。
“不错!”林天禄面露赞叹,将扑面袭来的剑芒攻势尽数弹开,五指如勾般骤然探出,但当即被神色冷然的少女强行扭身震开,修长玉腿当空横劈击落,手中锋芒更是无比刁钻地一同刺出,仿佛双辉交汇之势。
“——呜?!”
可少女却蓦然发出一声慌乱惊叫,就见自己的腿脚已被齐齐攥住,反而被完全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任凭她不断挣扎震劲,却只能以单足独立般的歪斜姿势僵在半空中,惊疑不定地连眨着美眸:“刚才是...”
“你的剑招与剑势,有了偏移。”
林天禄松开双手,轻声道:“练剑之际确实很完美,但迈入实战,舒雅你这剑与身子却是各管各的,冷剑与情剑都混成了一团、东出一招西出一招,剑势更为混乱驳杂。”
华舒雅神色微怔。
而在其愣神间,林天禄挠了挠头,沉吟道:“我并非浸淫剑道多年的宗师人物,但万般功夫殊途同归,略懂些许,只觉舒雅你这剑法仍需好好磨练、才能让到处学来的招式与意境融为一体,真正化为你自己的东西。”
“......”
华舒雅抿唇思忖,微微颔首应声:
“多谢前辈指点,小女已了然于心。往后定会勤加练习、不负前辈的指点和期待。”
林天禄哑然失笑,上前勾了勾她的精巧鼻梁:“怎得现在还说的如此一板一眼的。”
“呀...”少女顿时脸色一红,羞赧般缩了缩身子:“那、那就谢谢前辈抬爱?”
“这话听起来可就更奇怪了。”
林天禄笑着拍了拍她的香肩:“若是劳累,不妨先歇息会儿吧,之后我再与你切磋练习一番。”
“依前辈之——”
“真是不得了~”
林天禄和华舒雅齐齐回首望去,就见在不远处的林苑凉亭内,赤灵渊正神色慵懒地趴伏在木栏之伤,托腮惊叹道:“当时我还没有太过在意,但如今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丫头真是剑道奇才!”
华舒雅闻言微愣,很快露出惭愧苦笑,抱拳道:“赤姑娘过誉了,小女这些招式不过是...”
“阴脉剑骨、冰魄剑心、尚未点通的灵台识海亦是心剑如一。”
赤灵渊啧啧称奇道:“就连这神魂根骨都被改造转换,变得如此得天独厚,仿佛鬼斧神工之品。”
“诶?”华舒雅顿时一呆。
这、这些都是什么?
林天禄更是好奇道:“赤姑娘可是知道点什么?”
这位少说活过数千上万年的远古赤凰,其见识可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这些天赋哪怕只取其一,放在千年之前都算得上万中无一的天纵之才~”赤灵渊眼含欣赏之色,感慨道:“而如今尽数归于一体,塑造出无暇剑体,假以时日定能成就足以纵横世间的不世奇功,天下第一的名头都能搏上一搏咯。”
华舒雅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世奇功、天下第一...这些听起来着实太过遥远了些。
但听起来确实很厉害的样子。
林天禄开怀笑道:“看来舒雅与剑道之流确实缘分不浅。”
“——嗯?”
但赤灵渊脸上的笑意却蓦然一凝,诧异呢喃道:“怎、会有几分相似?”
“怎么了?”
“这位华姑娘当初是否发生经历过什么?”赤灵渊神色古怪道:“比如有过某种奇遇、或者巨变之流。”
林天禄很快回应道:“若说奇遇或许算不上,但当初确实是得心海冥灵坠附体,得璇灵她以阴气入体,令功力在瞬间有过高涨。”
“心海冥灵坠——”
赤灵渊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微妙。
华舒雅迟疑道:“赤姑娘,难道我身上这些变化很是不妙?”
“无需误会。我只是惊讶于事事如此难料,茅夫人得了那神物的好处,华姑娘同样也是如此。”
赤灵渊连忙摆了摆手,恢复了之前的娇柔笑意,酥柔媚声道:“好啦,辛苦劳累一番,你们快来坐下,那两位夫人可为你们准备了些小礼。”
“我们来的还算准时?”
程忆诗的优雅嗓音很快响起。
众人侧首瞧去,就见她与茅若雨正端着餐盒面带笑容地快步走来。
林天禄讶然道:“你们这是...”
轻嗅两下,隐约能闻到一丝飘来的淡淡清香。
茅若雨笑呵呵地将木盘放到亭内石桌上:“见你们二人练剑辛苦,奴家与忆诗备了些饭菜作果腹之用。不妨来尝尝味道如何?”
“诶?”
华舒雅连忙凑近上前,看着盘中色香俱全的三菜一汤,双眸隐泛亮光:“好久不见夫人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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