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寂,唯凉亭内点着一丝淡淡烛火。
林天禄在三副瓷杯内斟上了一丝浅淡清酒,饶有兴致地回首看向走廊:
“看来,那尚丫头已经吃了一番‘苦头’?”
“哪怕再是大胆,终究还是个孩子。”
程忆诗移步而来,环臂抱胸,俏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畅快之意:“只要略微吓唬几句,自然是安分许多。”
而跟随在旁的华舒雅不禁失笑道:“尚涵小妹妹她瞧着,可着实是被吓的瑟瑟发抖啦。”
“难道说了什么...”
“年纪尚幼自然不好说甚大道理,更不好责备,妾身便是开门见山的挑明直言。”
程忆诗捏着右手,笑呵呵地晃了晃:“要是能赢得了妾身,她要做何事,都能当做视而不见。
但要是输了的话,可得代那位还在江盖县的尚言老爷子,好好在这调皮丫头的臀儿上抽上几番才行。”
华舒雅也是叹为观止般感慨道:“再加上若雨姐在旁净说些好话,这一紧一缓、一严一宽,当真是颇有些说法。”
林天禄听得一阵哑然。
这算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者搭配之下,确实是威力十足。
“不过,那丫头还真是早熟。”
程忆诗秀眉微蹙,低吟道:“瞧她当时的模样,虽勉强服输认栽,但指不定明日就会再缠着夫君胡闹起来。”
“忆诗姐也不必太过忧虑了,终究是孩童心性而已,再过上几年自然便会安分的。”华舒雅柔声浅笑,拉着她一同至石桌旁坐下。
程忆诗轻叹一声:“那丫头,可没什么孩童心性。”
林天禄对此深以为然。
若是被稚嫩外表所蒙骗,或许当真以为那丫头‘人畜无害’了。
感叹之际,他又瞧了瞧走廊方向,好奇道:
“若雨如今去了何处?怎得不见她的踪影?”
“陪丫头们嬉闹一阵,若雨姐又去找谈娘串门啦。”华舒雅拢发轻笑道:“总归是担心谈娘独自一人呆着会略感寂寞,这才特意去陪伴聊聊天。”
程忆诗眼波流转,掩唇揶揄一笑:“仔细说来,夫君还得再多体谅若雨辛劳才行。”
“确实是麻烦她了。”林天禄瞧了眼桌上的酒水,挠头道:“待明日我再慰劳她一番。”
“那妾身明日便回程府内待上一晚,为你们二人腾些地方。”
程忆诗略显慵懒地倚靠在石桌上,双手托腮,眸光倏然一转:“不过,既然尚涵丫头已经到了长岭,夫君要何时启程出发?”
“两日之后吧。”
“可要我们一同随行?”
程忆诗螓首微歪,随口道:“还是由璇灵和谈娘陪着夫君就好?”
“只是外出去找找东西而已,翻山越岭的总归麻烦,有她们二人相伴便可。”林天禄笑着端起酒杯:“况且,忆诗你家中还有生意需要照拂一二,暂时还腾不出多少空闲。而此地又多了三个小丫头需要照顾,终究得留下几人才行。”
“前辈安心出行便是,我们会妥善照顾好那些丫头。”
华舒雅温润细语道:“或许教不了什么高深学识,但浅薄武艺与一些心法之流,我还是能帮忙一二的。”
“慢着。”
但程忆诗此刻却伸手一拦,嫣然巧笑道:“舒雅还是陪着夫君一同出行吧。”
“诶?”华舒雅略感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忆诗姐言下之意...”
“多亏舒雅从旁协助,如今长岭之治安已是恢复不错。”
程忆诗意味深长地妩媚一笑:“舒雅留在家中教导几个孩子,终究是憋闷了些,年纪轻轻的还是与夫君一同在外多闯荡一番,多瞧瞧各地的风景见闻也不错。”
林天禄抿了口清酒,莞尔道:“说起年纪,忆诗你明明与舒雅相差无几,怎得听起来要年长不少似的。”
“年、年纪倒是另算啦。”
程忆诗俏脸微红,含糊转口道:“妾身管理家业多时,权当寻常的妇道人家便是。但舒雅还是...一位风华正茂的潇洒女侠,留在家中教教孩子未免可惜。”
一旁的华舒雅听得羞赧讪笑。
这‘女侠’之称,听起来怎得有些尴尬羞人?
倒是林天禄心思微动,瞧着自家娘子闪烁不定的眼神,很快面露恍然之色,笑着帮忙端起酒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娘子请放心,这出门一趟我可不会再在外头‘胡搅蛮缠’了。”
“妾、妾身还没那么不讲情面。”
似心思被一眼看穿,程忆诗脸红红地接过酒杯,小口微抿,仍难掩羞臊红晕,嘟哝道:“夫君若当真在外头碰见了哪位绝世美人、两情相悦之下再撞出些火花,妾身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林天禄挠着侧脸,尴尬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绝世美人让我瞧见,况且就算瞧见,怎得就一定与我又有何私情。”
又不是什么两军对垒,哪有何火花可撞来撞来去的。
但,程忆诗闻言却目光幽幽地瞄来一眼:“夫君胡说,明明都快将临月谷给一网打净啦。”
“...咳!明明我还只是与武姨之间...”
“与其他长老之间的暧昧明明颇多。”程忆诗瞧见林天禄难得又露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忍俊不禁般扑哧一笑,似是娇嗔般掩唇横眸剜来一眼:
“好啦,妾身可不是在埋怨责怪夫君,临月谷内诸多长老们都美艳动人,哪怕是妾身瞧着都有些心跳加速,夫君若是把持不住,妾身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在外头可不许太过沾花惹草,妾身若知晓夫君又寻得些稀奇古怪、来历不明的女子——”
林天禄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娘子会做何事?”
程忆诗眯起猩红锐眼,微微一笑,右手比作刀状,轻轻一挥仿佛咔嚓落刀:
“当然是将那个女子,一斧两断。”
“......”
林天禄和华舒雅都听得身子一阵后仰,讪讪然地擦了擦冷汗。
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我知道啦!我会跟着前辈一同出行的!”华舒雅连忙应声道:“不会让一些奇奇怪怪的女子随意靠近前辈,忆诗姐还请放心吧!”
“有舒雅相随,妾身确实是安心不少。”
程忆诗神情渐柔,眼波流转间,不禁细嗔道:“只是说上两句玩笑话而已,难道你们二人当真以为妾身会以斧相迎?”
林天禄和华舒雅顿时一怔,忙着轻咳两声。
见他们还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程忆诗嗔怪般白了一眼,再抿一口杯中酒水。
很快,她顿时秀眉微挑:
“这酒水滋味,怎得越尝越是...”
“清冽爽口?”
林天禄很快展露笑容:“此酒是之前大长老送来的小礼,听她说此酒用上了不少临月谷的秘法酿造而成,称之为‘灵酒’也不为过。偶尔品上几口,对身子都有不少的好处。”
“大长老她倒是费了心。”
程忆诗瞧着桌上的幽幽红烛,沉默片刻,倏然掩唇轻笑一声:
“夫君虽是想营造浪费氛围,但这一根红烛,在旁人瞧见可与阴森诡谲之景无异。”
林天禄一呆:“啊?”
“这...确实如此。”
华舒雅也是小声附和道:“刚才穿过走廊回到庭院之际,我还以为家中难得闹了鬼,仔细定睛一瞧才发现是前辈在亭内站着。”
“......”
林天禄一脸无语地捂脸垂首。
好吧,看来今晚这场‘烛光晚宴’实在有些不太合格。
“不过,夫君亦是有心啦。”程忆诗神情更为妩媚,将手中的酒杯轻柔递来:“妾身还是颇为喜欢的~”
林天禄无奈一笑,将酒杯端起。
两人心有默契般齐齐看向了一旁的华舒雅。
华舒雅轻眨美眸,很快展颜浅笑,一同碰杯。
不过——
“当初婚礼之际尝过交杯酒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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