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722年·老丘
听到有人唤我,我睁开眼,才知自己做了一个梦,我从未做过梦,这梦也着实奇怪:梦到我见了那长着七八岁孩子模样疯疯癫癫的人,她给了我一些种子,让我种下,我也便照做了去,梦中我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正当我恍神时,西吉闪到我面前,他那一张皱皱巴巴的脸将我吓得回了神。他脸上挂着歉笑道:
“女郎,到行宫了。”
我站起下了藤椅,西吉揉着腰走在我面前,为我引路,我故意问道:
“族长可是身体不舒服?”
“原本是挺舒服的,一把老骨头经这样折腾......”他小声嘟囔着,回头看向我又道:“啊,应是许久未骑马,这才不小心闪了腰,不碍事,不碍事。”
“那便好。”
至正殿,他迎我上座,并命人送来些吃食道:
“不知何种符合女郎口味,便都做了一些,女郎尝尝?”
“族长思虑周全。”
“哎,私下女郎唤我西吉便好,叫族长倒显得见外。”
“这倒让我惊喜。我以为,西吉早已见不得了。”
西吉忙活倒水的手一滞,挂着笑意道:
“女郎哪里的话,西吉曾说过,我若是这西夷族族长,女郎便以此处为家,只是当初女郎一走,便是数十载,你我再未见过,自以为西吉此生再无缘相见女郎。手下的人都是些不懂事的,也怪我没吩咐下去,日后女郎来,断不会出现今日这等事。”
他倒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犹记当年,我扶他上位,为的是他曾允诺同夏交好,将为夏之左膀右臂,而今国力强盛却权当不作数,人的野心一旦被培养,那便是再也难受控制,这点我是早就预想到的。
“西吉忘了我,我可是常挂念着西吉,”我放箸笑道:“西吉这些年膝下无子,仅有一女,名为西朔,女子自也可承王位,日后招一赘婿,贤能良德,这西夷族还在你们自家人手中,可偏偏这西朔甚为顽皮,心悦的是有鬲氏一族的长子鬲阙敬。”
我瞧着西吉已然收起笑意,挥退了周旁的人,手握着竹杯再看向我时扬起勉强的笑意问道:
“女郎,从何处知晓?”
“西吉啊,这问题你早在数十载前就应问我,我若无点本事,你当真以为,你靠着你的小聪明坐上了族长之位?”
西吉躲避到我的眼神笑着点头,我又道:“今日我来,是以夏使之身份而来,为的是同西夷族族长说一说如何能避免战事,毕竟与民休息,赢得民心才是一身为一族之长该做之事,西夷族族长以为呢?”
“女郎所言甚得我心。”
“我也知族长忧心何事,今日我来,便一起解决了,也算是我泱泱夏国同你西夷族交好之诚意,如何?”
西吉听闻,直身向我行跪礼道:
“若女郎当真能解我心事,西吉自当立下誓约......”
“你的誓约,”我轻笑道:“誓约这等事,我从来不信,尤其是你所立,无需那虚言。西吉,你只需知道,我而今在夏,辅佐新后,日后也是如是,我此次来议和,倒不是因为夏怕了你,而是公子扃想放你族一条生路。”
“是,女郎说的极是,只是,这公子扃,听闻他生性暴虐.....”
“我所见之公子,是正值年华,待人谦和,处事周全....”说至此我睨了眼西吉笑道:“于族长之女,倒是年岁相仿。”
“女郎之意,是想将公子扃于我女结姻亲?”
我只是随口一言,不曾想西吉会错了意,正要否认,哪知这西吉滔滔不绝起来:
“我懂女郎,若是西夷同夏有姻亲,西夷便有了靠山,百姓也免了战事,可安居乐业,可何况这公子扃是女郎看中的人,日后是能坐上帝位的,西夷与夏一体,皆大欢喜......”
我皱着眉,不知怎地,竟忽然被他说动了去,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这时听得门外一兵卒跪拜道:
“族长,夏兵来犯。”
听到这等通报,才知自己竟然忘了给姒扃信,告知自己无恙,他才按了约定,带兵前来。
“女郎这......”西吉看向我,我提箸将吃食放入口中,他又道:“女郎不是要议和,这又是闹哪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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