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皮窄而细长,顺着眼尾延伸过去,轻微上挑,又谨慎地把弧度藏到眼尾尽头。
周也善初中起,早早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子。直到见着宋野枝了,他才知道自己可以更喜欢。
辞典里「一见钟情」的存在没有作假。
他的唇色很深,班上女孩子最近都开始打扮起来,结伴对镜描眉画唇。他的唇就像那些女孩子千挑万选,上手薄涂了一层口红的唇。
即使生病了,也如此。
宋野枝趁课间休息时候吞了两片感冒药,鼻塞不通气,脑袋昏昏沉沉,他耷拉眼皮趴在桌上,听周也善说他像朵焉巴的花儿。
赵欢与坐他前面,跨坐在椅子上,面对面,也学宋野枝趴着,平视他:“焉巴焉巴一朵儿小黄菊。”
周也善突然低了低头,以手作拳,掩在嘴边轻咳两声。
赵欢与眼珠滴溜溜转向他,问:“咋的,感冒病毒传播这么快啊?”
等滴溜溜转回来的时候,精神抖擞的黄菊就站她旁边。赵欢与稍稍直起身,要笑不笑的:“黄老师。”
黄菊没跟她计较,探手去试宋野枝的额头:“感觉怎么样?上节英语课就没怎么听进去吧?”
宋野枝:“有点儿晕。”
她放下手,感觉有点烫。
“去旁边北大医院看看?”黄菊说,“下午的假我也给你批了。病好了再来好好上课。”
一敲即定,她问哪位同学陪宋野枝一起去医院。赵欢与和周也善两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她。
“去一个就够了。”
周也善是陪护人员,受命来照顾人的。到了医院,反而是宋野枝一路解说,教他流程,发着烧还负责领他到挂号处、取药处、结账处,挨个认了全。
最后他俩坐在了输液室。
扎针很顺畅,一溜就进去了。护士调好了点滴速度,叮嘱道:“同学帮忙看着点,没了就叫人。”
周也善连忙点头:“好的,谢谢姐姐。”
前额头发蓬松地翘起,凌乱,是之前在教室趴在胳膊上,又一路迎风走来造成的。周也善早想帮他理顺,现在坐下来了,他朝他伸手,在头发上拨弄几下,末了还轻轻拍了拍。
又帮他拧开瓶盖,瓶子递到手上,说:“润润嘴唇和喉咙?”
宋野枝接过,道谢。
他历来不喜欢喝热水,生病了不得不喝,屏着气息连灌了几口。放下瓶子时,一件白大褂已经立在跟前。
视线上移,易青巍正皱眉看着他。
“小叔,你怎么来了。”
他毫不客气,来了就以掌试额温,问:“怎么搞的?”
“不清楚……”
“小方说看见你了,我还以为陪同学来的,结果她说被扎的是你。”
宋野枝作息规律,饮食健康,穿衣得当,没感冒的理由。他怀疑自己是被昨天那个的士师傅传染了,一路上一把鼻涕一把纸,声儿都咳哑了还跟宋野枝不停唠磕,硬从起点聊到终点。
周也善跟着叫了声叔叔好。
“你好。赵欢与呢?居然没来?”
周也善笑:“剪刀石头布输给我了。”
易青巍弯腰,把借来的热水袋塞到宋野枝输液的那只掌心里。药水很凉,部分病人输液的时候反映过手臂会刺痛,大多是血管被刺激到了。五六月的天儿里没人带暖宝宝,不然贴药瓶上更有用一些,热水袋都是问了一圈儿才拿到的。
他一边做这事一边开玩笑答道:“是不是马上有数学课?不然她耍赖都得跟着来。”
周也善惊讶地点头,还真是老夏的课。
“这次数学考多少分?”
宋野枝知道不是问自己,他的成绩易青巍了如指掌,他自然而然看向周也善。
周也善有点儿愣。
“98……”
“还不错,回去听课吧。”
周也善不愣了,头摇成一拨浪鼓:“护士姐姐刚还让我没药了叫她呢!”
“我带他去我办公室。”易青巍把杯子和书包都接到自己手上来,“没事儿,辛苦你了小周同志,数学课可缺不得,回去吧,放心。”
宋野枝坐在易青巍的桌前,两只手放两条大腿上,桌上摆着本闲书,打发时间。他没有看进去书,有人从门前经过他会抬头看,有时是易青巍,有时是其他人。门前清净的时候他就低头摆弄热水袋,粉红色的,他用食指轻磨它的边缘。
他的手臂并不疼。
易青巍大多数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只要一得闲就往办公室走,让宋野枝量体温,给杯子换热水。
第三次进来是十一点半,两手湿漉漉的,宋野枝从桌旁拿了擦手巾给他。易青巍在他身边站着擦手,没一会儿,宋野枝就被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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