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祝如疏感觉他这往日里爱耍小聪明的师妹似乎要吓得哭出来了。
少年将簪子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又给少女挽了个极其简单的发样,将簪子簪了回去。
那温柔的模样像是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我自小生活在此,就是闭着眼都能摸出每个房间的布局,我这眼睛也是在此处毒瞎的,儿时便被旁人喂了不少药,如今就是千倍万倍的痛,我也是不怕的。”
少女却有些执拗将他的手扣紧。
“我怕。”
她凶恶地瞪上祝如疏,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你不怕我怕,好歹拜堂成亲过,就是死了在阎王面前都得承认我们这夫妻之实。”
说完之后却又将少年的手甩开。
林鹭告诫自己不要怕,她越是怕,祝如疏就越容易将她捏在手心中。
祝如疏闻言却不语。
林鹭又说。
“不知道师姐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祝如疏静默着,没接林鹭的话,空荡荡的房间里,原本静默的少年突然嗤笑一声。
林鹭回眸看他,有些不解。
“从方才开始,师妹没有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她没听明白。
“什么?”
顺着祝如疏的话,林鹭缓缓转头,回头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场景。
这不同于之前的狠厉和血腥,面前的场景有的只是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林鹭回头,看到几乎大半个屋子里都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他们重叠交错,又缩瑟在一起,一团又一团,因为“人”太多,便挤得过于密集,每个“人”的五官都褶皱在一起,像大型蟾蜍表面凝聚起的、泛着粘液的气泡。
这些“人”的表情多数是木然的,甚至是惊恐,他们的五官变形,正抬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跟祝如疏两个擅闯者。
扑面而来的挤压感让人看了都觉得喘不上气来。
那并不是什么”人”,是血肉之躯已经被摧毁的人的生魂,这介于“人”和“鬼”两者之间的一种状态。
被人强行用外力将其魂魄同血肉之躯剥离,再毁其肉身,使“人”的半实体状灵魂会离开人体后再无归处,便成了这“生魂”。
躯体会如同短暂盛放的花,在被剥离的一瞬后腐烂发臭。
强行被剥离的生魂,喜怒哀乐只会保存一两种或者只呈现出生前最常驻的一种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