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鹭这人贵为一宗之主,宗主成婚便是大家的事,自然也热闹几分。
便只是二人拜个堂,祭司再简单说两句,几乎也算是礼成。
如此也好,林鹭倒是落了个清闲。
*
林鹭独自一人坐婚房中有将近一个钟头了。
还好方才碧桃便为了送了吃食糕点垫肚子。
不然从晨起开始便滴米未进,估计还未等祝如疏来,她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林鹭有几分困倦,拂开面帘。
那面帘尾部坠着的吊坠饰品叮叮当当作响,宛若浅溪中,流水敲击在石面儿上,在寂静的房中清脆极了。
露出少女被妆容修饰得有几分娇媚的容颜。
她头上得发饰也不轻。
若说最初进洞房之时她还有几分紧张,但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这种紧张感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她坐得腰酸背痛。
才听着有人将门轻轻推开的声音。
林鹭这才赶快将面帘拉上。
那清冷透亮的月色从那人打开的房门缺口处,隐隐露出几分轮廓来。
“吱呀——”一声,门又被那人极轻地拉上了。
时日有些晚了。
少女分明一个时辰前还能听着屋外那些来客热闹的祝酒声,杯盏碰撞,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倒是欢腾热闹。
她就在此处听着。
听着那声音越走越远,最终归于寂静,只剩着屋外众人头顶上那轮冰衾玉盘。
来人自然不是旁人,就是今夜的新郎。
屋中亮堂,红烛摇曳,在明灭的灯芯中衬着新娘娇丽的容颜。
还有其上贴着的,大红色的“喜”字。
祝如疏也不曾知晓成婚竟如此麻烦。
他在大厅中应付来客许久,到后来有几分厌烦。
偏偏今日心情尚佳,再者此处是林鹭的合欢宗,若是他做出些什么,她该难过了吧。
如此一想却又能忍得下去。
他只想去见他的新娘。
祝如疏走入屋内,踩着那地面铺陈开的红,步步走到少女眼前。
用冰冷的指尖小心翼翼将她的面纱掀了起来。
他先听见少女面纱掀开的清脆响声,而后那响声猝然拉长,在他耳边异常刺耳。
他肤色本就有几分苍白,伸出去的指尖微微蜷起,眼上一阵刺痛,像是有尖利的针正在一下又一下扎在他的茫然惨淡的眼眸上。
眼上刺痛尖锐,好似有东西正在从眼眸中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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