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件长袖浅黄色上襦,料子很薄,可以看见里面的鹅黄抹胸,外面再搭上一件齐腰的橘色半袖衫,衫子敞开着,没有系起来,这是她惯爱的打扮,衣领处镶着一圈红色花藤,下裙是颜色稍微深一点的橙色罗裙。
她现在正在低头整理上衫,将胸前的长发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脖颈来,他的目光有意无意从她的胸前扫过,不自觉地咽了一口水。
“你怎么了?太阳太晒了吗?”曳缘抬头看见他绯红的耳垂,似乎是被晒得慌。
“咳!”他又咳了一声,估摸是被她这句话呛到了。
“瞧你身子骨虚的,那天回来之后就感冒了吧?感冒了,就要多晒晒太阳。”她一个人说得起劲,没看到他眼底变换多端的神采。
他冷着脸转过来,将她身后面的长发又给她捋到前面来了,挡在她的胸前,将那抹鹅黄的抹胸盖住,遮住她身上的幽香。
他一个十八岁的热血少年,竟然被她说成身子骨虚,他真想揍她,“你身子骨才虚!要不是本殿下,你那晚早就被冻死了!”
曳缘觉得他神经,管天管地还要来管她的头发往哪儿摆,真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反派。
她热得慌,偏要把头发扫到后面去,提醒道:“你说了回来不许提这件事的。”
他看到她又将胸前露了出来,心中又是愤恨,利用完了他就不需要了是吧,还不让提。
他站起来欲走,“我觉得我该回去了。”
曳缘觉得他是在发病,才刚来就要走,摆手道:“慢走不送。”
他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拿走了靠在柱子上的那副拐杖,“你不需要,本殿下还不乐意给呢。”
说完,就转身大步而去。
“???”曳缘没见过比他更奇葩的人,送出去的东西竟然还拿回去了。
他拿着那拐杖在将军府来来去去的,全被下人们看见了,从这天起,将军府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蓝雾二殿下送拐没送出去的英雄事迹了。
蓝雾从那天后就不再来了,估计也是怕别人编排他,不敢再来将军府了。
等曳缘腿好利索的时候,就迎来了大哥郗雁停二十五岁的生辰。
府内张灯结彩,灯笼高挂,一派喜气洋洋,本来大哥只是想低调地过个生日,可是将军夫人却决定大办,目的就是为了帮他选一个合适的妻子。
娘亲时常对着他念叨:“阿雁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人二十五岁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说你之前跟着老爷在外征战,我不好管你,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郗雁停早年跟着郗老将军常年在外征战,立下无数战马功劳,陛下特封其为骁骑大将军,就连今日生辰,还送了贺礼来,而且是皇后娘娘亲自送来的。
这皇后娘娘其实也姓郗,与郗老将军乃很远的亲戚关系,就因为这样,他们家与皇家就有着一点亲戚关系,皇后娘娘想要亲上加亲,从小就将曳缘当作童养媳般对待,而陛下生性多疑,恐他们郗家功高盖主,便也极力赞同这件婚事,希望用一个女儿来拴住他们效忠的心。
再加上七年前,她的脑袋突然间变得痴痴傻傻,郗老将军害怕女儿以后嫁不出去,便请皇帝应允,她及笄后可以嫁给太子殿下。
本来是天定的姻缘,可是女主出现了,男主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女主,为了和女主在一起甚至可以放弃皇位。
最终敌不过皇后娘娘以死相逼,男主不得不退让妥协,将两个人都一并给娶了。
曳缘学着娘亲的手势给正迈入将军府的皇后娘娘行礼,那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大美人,即使年龄与娘亲差不多,但看着却比娘亲年轻好几岁,她一袭明紫色的宫装,长裙逶迤了好长的距离,这种紫与忘忧身上的紫却不同,这种较深,绫罗更加光滑,衬得人更加雍容华贵。
她头上一顶金色玳瑁,镶满了红白宝珠,秀发挽成高髻,既不累赘,也美艳动人。她的眉毛画得极细,弯弯一条,曳缘看着总感觉里面藏着针。
她对着自己和蔼地笑,向她伸出玉手,“来,阿缘,让本宫瞧瞧你的身体好了没?”
曳缘是有点怕这样的女人的,总感觉她笑里藏着刀,但是原主和这位皇后娘娘关系应该还不错,她只好朝她走去,在她面前转了转,笑道:“娘娘,我已经没事了。”
皇后的身后不仅跟了好大一群宫婢女与太监,还跟着姬宴,而姬宴身边却没有忘忧。皇后又拉着她问了好多其他问题,她都一一答了。
不远处,一座假山旁,立着一个蓝色身影,看到曳缘那乖巧讨好的模样,他眼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嘴里却道:“忘忧,你怎么不跟着哥哥一起进去?”
他明明知道原因,却还要故意问出来,就是为了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身旁的忘忧,一身葱白的衣裳,头上别着桃红的珠花,如一朵娇滴滴的烈日荷花,她埋着头,细碎的头发挡住了眼睛,声音低沉,“我还是待会儿再进去吧。”
“待会儿我陪你一起进去。”蓝雾道。
忘忧终于抬起了头来,对他恬静一笑,“嗯。”
一道脆亮男声横插进来,随着到来的是一缕青袍锦衣身影,“哟,我当是谁呢?稀客呀!蓝雾二殿下竟然会大驾光临我们小小寒舍!”
郗献云正在院中迎接往来的宾客,余光瞟到这里有两个显眼的身影,一个是与他妹妹抢太子的情敌,一个是从小抢他玩具的混世魔王,他们俩凑在一堆准没好事。
蓝雾听得他的讽刺,倒是不恼也不怒,反而清雅的笑道:“请叫我蓝雾大祭司。”
“好的,蓝雾二殿下。今日怎么来了?不带拐杖了?”
蓝雾难得好脾气的笑道:“你妹妹请我来的。那拐杖啊,我早就扔去火葬场了。”
正在往这边走的曳缘一把被蓝雾勾住了肩膀,他的手指透过薄薄的轻衫在她的肩骨上敲动,笑着问道:“你说是不是呀?痴曳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