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闻言,再看苏苏眼色不悦,连忙重新收敛气焰,苏苏果然今非昔比,言语神情间尽是养尊处优的姿态,想当初她经常随父出游,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委屈没受过,现在倒好,连一句不好听的话都听不进去,整一个名门大户当家奶奶的作派。
怎奈地位身份已然悬殊,再多不愤也无济于事,何况苏苏这点眼色算什么,在高昊阳那儿,她受的气更是窝囊,只是她一个女子,面对骄纵的丈夫,又能怎么办?
是以,尽管心里严重失衡,但她也只得忍气吞声,再次压下嗓子来,才吐一个字,声音便哽咽:“苏妹,我落到今天,我承认是我自己自找的,但我不明白,同样都是祖父祖母的孙女,为何侯爷夫妇只对你和苏贝恩重,对我却是置之不闻呢?当初太夫人和大奶奶是怎么夸下的海口,你那时也在场,现在倒好,高昊阳那般混丈,她们只当不知!又是何道理?”
苏苏听及,明眸一抬,冷斥道:“是何道理?你可有扪心自问过?自你嫁来江宁城,你有主动过来给她们问过安,请过候吗?既然你一个当晚辈的不将她们作长辈的看在眼里,人家为何又对你掏心掏肺呢?就算得知你过得不如意,她们也不好意思插手啊,因为你连苦都不愿对她们讨诉,她们何苦主动去揭你伤疤呢,让你难堪呢?她们能做的,也就是过年过节想着你,给你送些物质所需!而你呢,哪次过节收到东西后,亲自过来道谢的?”
说完这一段话,苏苏自觉胸内过于汹涌,坐月子期间不宜生气动怒,所以,她抚了抚胸口,很快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苏秀被她这番话说得颜面无存,半晌才吱唔道:“不是我不想来,实在是……发生那件事后,有些难为情再在这宅里出现!”
“那你现在怎么不难为情了?怎么又好意思出现在这宅里了?”苏苏不无热讽地回道。
苏秀侧开脸,咬了咬下唇,两行眼泪顺颊流下,以帕拭干泪后,她才扭回脸看着苏苏道:“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你,受你这般污辱!”
污辱?
苏苏无奈摇头,瞥了眼苏秀一脸雨打残荷的颓废样子,不无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这是自取其辱!瞧你现在这身板,还有这脸色,若非这一身新衣,还有刚才脸上膊的那些脂粉,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你了,你还是苏家庄那个苏秀么?当初那个野心勃勃、誓要嫁入高门的苏秀哪去了?高昊阳混丈是吗?在家宅里过不下去了是吗?”
苏秀听到此,眼泪重新夺眶而出!现在的她,哪还有当初半点影子,当年的自信现在想来实在可笑,她终究是出身山野,没正儿八经见过城里后宅的景况,实际接触时,才发现一切与当初自己设想得出入太大。在这个男权社会,在这个男子是一家绝对之主的后宅里,不是她有一腔热血,有满怀野心就能管用的,两年多来,软的硬的她都用尽了,泼也撒足了,野也撒够了,可是一切还是朝着她不可控制的局势发展着,最后,她发现除了一个忍字,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去扭转局面,
苏苏瞅她眼泪婆娑的样子,撇开脸不看她,继续道:“若我是你,像这种时候就该体面的抽身,把身子骨调养好才是正途,撒泼撒野毫无任何用处,除了徒增烦恼而已!高昊阳是个什么德行,你比我清楚,既然他并非良人,你又何苦把全副身家托在他身上呢?你是没有嫁妆还是没有手脚?就算嫁妆被他挥霍了,咱们苏家还缺银子吗?你爹娘要是知道你困难,他们会坐视不管吗?”
说到这儿,苏苏正回脸来,目光在苏秀脸上扫了一圈,口吻颇隐些感慨:“以前,我总担心我姐姐古板死心眼,嫁到婆家吃不开,而你野心勃勃又富有心机,看样子是能混个风声水起的,没想到,你竟是个不成气候的!虽说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但如果你仍然死性不改,照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高昊阳宠妾灭妻,再或被小妾逼出家门!”
苏秀收了泪,吸了吸鼻子,抽噎道:“抽身?难道你我要自请下堂?那样的话,我还有何脸面可言?”
苏苏闻此,自忖:若将来王洛尧像高昊阳对待苏秀这样待她,那她还真不如自请下堂的好,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受窝囊气!不过,苏秀倒是误会了她的话意。
“我让你抽身不是让你去自请下堂,是让你自己从泥潭中爬出来,这种事情最后还需得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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