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绝不算不宽广,但终究还坐在家主之位上,难道还要楚凡宣将家主之位交给一个十七岁少年么?
此时,楚凡宣面前这个十七岁少年轻轻点头道:“咱们可不能与这件事扯上关系。”
楚凡宣只是平庸,却并不愚笨,楚钟承这么一点,即刻醒悟过来:“不错,不错!”又略一思索,疑惑道:“那么咱们即刻便去?”
“二叔不必去,天灿与我同去便可。”
“为何?”楚凡宣问道,“若要撇清我楚家在这件事中的干系,我这个家主岂能不去?”
“淳文,你想想,司空孤现在出了这一件事,咱们与司徒楼大张旗鼓登门访问,不会有些欲盖弥彰么?”楚昭杰显然更明白楚钟承之意。
“正是如此,二叔只管坐镇家中,等着我们将好消息带回来便可。”
楚钟承语调虽轻松,但面色却极为沉重。
在一屋子沉郁气氛中,楚凡宣与楚昭杰都没未注意到,楚粲嘴角扬起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云集客栈内,笼罩着一种无名的恐惧。昨夜贼人这一击,不但使得投奔司空孤的那些底层江湖人个个惊恐,便是漕帮遗留下的那些老江湖,也不免心悸。
司空孤与詹秦云等人在二楼房间内已谈了快一个时辰,这些投奔司空孤的江湖好汉,也已经基本将大堂内收拾干净。那些染有血污,已经开始发臭的酒菜,那些招揽密密麻麻飞虫的血渍,让这些见识过不知多少血雨腥风的江湖好汉们也都捏着鼻子,提着胆子。
“究竟是谁呢?东方堂主都遇害了。”
“不单咱们漕帮遭人暗算,连司空少侠也是如此,这江湖上败类是越来越多了。”
“何止是败类多?别说你们漕帮,这江宁城内啊,也有比那个扬刀门更下作的世家呢。”
“老兄你说得是楚家么?”
“呸,老子说的就是司徒家,昨天来找司空大侠的那个司徒楼,就是一个十足败类。”
“哦?但我看司徒老爷文质彬彬,不像什么歹人啊?”
“我呸,他那是衣冠禽兽,谁不知道他司徒家勾结富商,走私货物,控制市价,垄断着各大赌坊与市坊生意?这江宁城内一半妓院都是他们家的,人们口中说的“逼良为娼者”就是指他司徒大官人。”
“那么说来,还是楚家更好一些咯?”
一旁一个正擦着地上血渍的人大声笑道:“楚家?楚家控制着医馆生意,经营着草菅人命的生意,如果说司徒老爷们只是求财,楚家那就是要命!非但要活人的命,还让死人都不得安宁,知道司徒家为何只占着一半妓院么?那是因为另一半在楚家手里呢!”
那几个漕帮老江湖平日在江湖中行走,却没有人来过江宁,自然并不知道,在江宁城百姓眼中,楚家与司徒家都是一群行侠仗义的大侠,而在稍稍了解一些内幕的底层江湖人眼中,楚家是盗墓贼和药贩子,而司徒家则是走私犯与大恶商。之前漕帮因为人数众多,又有东方翎受司空孤别样亲近,是以这些漕帮弟子也自视甚高,不与这些投奔司空孤的好汉们为伍,现在知道楚家与司徒家原来是这般面目,登时对昨日司徒楼那副威严模样感到无比厌恶起来。
恰在此时,一声呼唤从门外传来。
“楚家第十一代弟子楚钟承携礼求见司空少侠,还望诸位兄台前去通报。”
一个白白胖胖,面容稚嫩的胖子正站在大门外阶下,他身后是一个抱着剑的侠客与一些家丁。
清理着残局的好汉们俱是一愣,皆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又听另一个声音响起。
“司徒家诸葛辉携礼求见司空少侠,还望诸位兄弟前去通报。”
这个声音屋内众人大多熟悉,然而大伙却是更弄不懂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人反应过来,留下一句“你们等着,我这就去通报司空少侠”,便三步并两步,匆匆忙忙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