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家住平壤,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我有一个慈祥的父亲,一个富有爱心的母亲,还有一个小我四岁,活泼可爱的弟弟,我父亲是一所小学的教师,我母亲在集市上开一家裁缝店维持生计,虽然我们家不是大富大贵,但父慈母爱,日子过得和和睦睦,平平安安。“金善贤柔声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哀伤与眷恋。
但是,日本人的到来,让一切都变了,在我七岁那年,一群穿着黄呢子军衣,拿着钢枪的日本兵来到新义州,他们横行霸道,无所不为,还强迫学校悬挂日本国旗,教日语,许多不愿意屈从的教师和学生都遭到了日本人的残杀,我的父亲本来也想加入反抗阵营,但想到家里还有妈妈,还有我,还有弟弟,就忍辱偷生,继续留在学校教书,但从来没有给学校里的孩子上过一节日语课。”
那么后来呢?张学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眸子间掠过一抹寒星。
之后因为日本人的苛政,平壤爆发了义兵运动,不少日本驻朝军政官员和李氏王朝的亲日派遭到刺杀,而我的叔父,也就是我父亲的弟弟,年轻气盛,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反抗日本人的大潮之中,后来义兵运动遭到日本人和朝奸亲日派的联合镇压,我叔父也在斗争中死去,我父亲害怕我们家受到牵连,就举家从平壤迁走,来到了新义州。然后,我父亲重*旧业,在一所小学校里当了教师,母亲的裁缝店也重新开张,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是,好景不长。”说到这里,金善贤淡淡地笑了笑,但双眸却微微泛起了红晕,像是在竭力掩饰心中那不堪回首的伤痛。
到了我九岁那年,听说那个总理大臣李完用和日本人签订了什么《日韩合并条约》,日本人便正儿八经地在平壤设立了什么总督府,统监府,苛酷的统治更是变本加厉,不仅把日语列为朝鲜人必须学习的官方语言,还把我们的母语—朝鲜语列为非法语言,学校不允许教授朝鲜语,在街上不允许说朝鲜话,若有犯禁,轻者打耳光,重者坐牢,甚至枪毙,我就曾亲眼目睹过几个在街上用朝鲜话交谈的人被日本兵抓住,当街活活打死;因为害怕我们进行过激的反抗,日本人不仅收缴了民间所有的枪械,刀具,还*迫几家合用一把菜刀,而那把菜刀,还必须用铁链牢牢地拴在砧板上;更要命的是,日本人还强迫我们朝鲜人更改姓氏,不允许我们使用原来的姓氏,强行让我们使用它们的什么“创世姓氏”,也就是田中、渡边之类的!姓氏,是我们家族血脉的延续,少帅你也知道,更改姓氏意味着什么。“我知道。”张学良淡然道,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渐渐地燃烧了起来。
虽然他在前世已经在历史书籍上深入地了解过日本人对朝鲜的严酷殖民统治,但是现在,自己亲身坐在受害者的对面,亲耳倾听对方的诉说,那种震撼人心的感觉,还真是不一般!
不少朝鲜人因为不肯使用日本人的“创世姓氏”,被日本人用及其残忍的手段杀害;而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要保持家族的本来姓氏,且拒绝与日本人合作,当什么维持会长,被日本人用绳子绑在一根电线杆上,用狼狗活活咬死,我的母亲也被日本兵先奸后杀,而我那只有五岁的弟弟,更是被日本人用刺刀活活挑死!“那你当时怎么样了?”张学良问,眼睛里没有好奇,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同情和愤慨。
他已经隐约猜到,那些禽兽不如的日本兵对眼前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了。
我,呵呵,我当然没死,那些日本兵当然没有杀我。“金善贤笑了,但是笑得很苦涩,眼睛也在同一时刻泛起点点晶莹的泪珠。
当时我长得比同龄的女孩子高挑,身材也比同龄的女孩子丰满,那些日本兵就强行把我抓了去,送到了他们那个什么所谓的慰安所里,那个慰安所关押的,几乎都是年轻的朝鲜女孩。我们在那里,每天吃的东西只能勉强不让我们饿死,还要不停地遭受他们的蹂躏,有不少年轻漂亮的朝鲜女孩被日本兵活活玩死,我从九岁那年起,就不停地被日本兵拉到床上,他们各种方式对我进行*乐,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强颜欢笑地顺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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