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金善贤冷笑着问,任凭苦涩的泪水不停地划过她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脸。
不,你很坚强,也很勇敢。”张学良正色道。
如果按照中国的传统道德,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来衡量的话,那金善贤确实是一个不守名节,不知廉耻的女人,但是来自后世的张鑫璞自然不可能被那些迂腐的封建礼教所毒害,对于受压迫妇女的疾苦,他更是比这个时代的人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金善贤能够在那种环境下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所以,他对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充满痛苦的女人有着的,只是无限的理解和同情。
那样的日子,我忍受了将近十年,十年前,日本人悍然挑起珲春事件,两万多日本正规军发动了所谓的庚申年讨伐,在珲春一带杀死朝鲜人两千余人,焚毁民宅两千五百余户,朝鲜独立义勇军的洪范图、金佐镇部在龙县三道沟与日本军展开大战,歼灭日本军千余人,当时被关押在随军慰安处的我就趁乱逃了出来,之后被抵抗组织收留,组织不仅训练了我*作枪械,擒拿格斗等技能,更是出钱出资让我到美国进行了学习。”金善贤说着,脸上的泪水更甚,深邃的眸子里慢慢流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忧伤与痛苦。
我学习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们的学校,在正儿八经地教授着日语,没有在一个地方看到过哪怕一个朝鲜的文字,我们的商店里摆满了日本人的商品,不少朝鲜人的家门外都悬挂上了日本的“田中”、“渡边”之类的创世姓氏,在大街上,日本兵欺负、殴打,甚至是屠杀朝鲜人的时候,周围的朝鲜人只会麻木的观看,然后悻悻然地离开,而我们的军队,却在捕杀我们这些抗日救亡的志士,这就是我的祖国吗?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祖国吗?“说到动情处,金善贤已然是泣不成声。
张学良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泪流不止的金善贤。
他明白,金善贤是把她这些年来所遭受的委屈,所经历的屈辱,以及心中的悲愤,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她是女强人,但也是个女人,也有着一个正常女人所具备的喜怒哀乐,也有着需要宣泄的痛苦和压抑。
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在不久的将来,东北三省就会成为第二个朝鲜,成为日本人控制下的伪满洲国,三千万同胞则沦为亡国奴!
善贤姐,你怎么哭了?”朴天义放下架在手中的肘子肉,睁大眼睛,有些惊骇地问。
在他眼里,金善贤是个比许多男人都要坚强的女强人,她在一次被日本人用明治三八步枪洞穿小腹的时候都咬着牙挺过来了。
金善贤流泪,在他看来,是一件比公鸡下蛋还要荒谬的事。
她也是女人,她也有女人脆弱的一面。“一直不动声色的野狼淡淡地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不要哭泣,不要难过。”张学良柔声说着,站起身子,将手轻轻地放在了金善贤柔软的香肩上,像一个丈夫在安慰自己受伤的妻子。
你要相信,日本人早晚会灰溜溜地滚蛋,而你的民族,也必将得到独立和解放。“张少帅,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金善贤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泪迹斑斑的眼睛痴痴地看着张学良。
不知怎的,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张学良的这张脸是如此的英俊,如此的帅气,如此的具有吸引力。
因为日本人,日本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张学良眉头微蹙,字字如金,铿锵有力。
他的眼睛,怎么如此的富有神韵,而他的身影,怎么会如此的高大。”金善贤看着张学良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霎时间,她觉得,这才是自己理想中的,真正的男人,高大,英武,挺拔,富有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