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
“荆时越,既然选择了离开,就别再回头!”
……
“不,不对。”
……
“赔你付出的青春!”
少女将一箱黄金砸到荆时越的脚边。
“如今正逢乱世,各地银票难以流通,这五百两金子够你挥霍的了。
但在离开之前,把三年的债务清了。”
少女搂着荆时越倒在了草丛里,指尖灵活的勾着他的腰带。
“像这样的白发美人,也还没尝过。伺候好我,我就让你走。”
……
“也不对。”
……
少女站在荆时越的面前,忽然从袖子里亮出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
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将匕首往更深处推去,挂着泪珠的双眼冰冷无情。
“太医哥哥你知道吗,只有死人才能抛下我!”
……
“还是不对呢。”
沉香院里,抱膝坐在秋千上的陆凝霜睁开眼眸,又一次叹气。
不够,全都不够!
荆时越犯下的错,怎么可能如此简单摆平,就算是死,也太轻松了吧?
没人知道,被抛下是陆凝霜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
她前世遭受的所有苦难,都与被人抛下紧密相关,她在心底深处,始终仇恨着本来与她最亲密的三个人。
是母亲先抛下她,给了她一具孱弱的病体!
是父亲再抛下她,让她成了任人宰割的孤儿!
是祖父最后抛下她,将她推进了无尽的深渊!
她是母亲留给父亲的希望,是父母留给祖父的希望,多令人感动的爱啊,可谁又曾给过她希望?
孩子从不会关注你为他付出了什么,他只会记得自己遭受了什么!
有人说,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来治愈,对于陆凝霜来说,那就是不可治愈的一生。
陆凝霜逗弄着食指上泛着红宝石光泽的小冰,噙着幽笑,启唇:
“荆太医,你准备好了吗?”
院中的侍从们正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再次被打砸一空的屋子。
他们目不斜视,安静有序,就算陆凝霜做出再惊人的举动,他们也不会大惊小怪。
在蛊虫和毒药的双重作用之下,这一批侍从成为了陆凝霜最听话的工具人。
对的,听话。
下人而已,她只需要听话的。
……
荆时越将整理好的多宝盒交给了师妹,让她找机会送到镇国公府。
抬头看了渐落的日头,踏上了远行之路。
“不再等等吗?”
出城的晚归亭处,相送的师弟问道。
“不用了,不会有人来的。”
“那是,你都没给人家说。”
柳徇风将搭载着重物的小毛驴牵过来,拍了拍毛驴的脊背。
“包袱里有干粮和盘缠,外边兵荒马乱的,投宿不一定安全。你牵着毛驴往山里歇脚,都比走大路安全。”
“不用了。”
荆时越两袖清风,什么行李都没带。
柳徇风顿时气恼,一把将缰绳塞荆时越手里。
“让你牵着你就牵着,就你这执拗的样子,会让我以为你在怨我!
走吧走吧,要走赶紧走!幸好那位小姐不用看你这鬼样子,我看着都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