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宜小姐突发心脏病,情况危急,如果再不换心,恐怕……”
熟悉的话在耳边响起,他一怔,眼前的雾终于散开——
西装皮革的男人坐在凳子上,指腹摩挲着食指的第二道关节,鸦羽一般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摘了吧。”
“不!不可以!”
多么熟悉的场景,他却被刺激得想要发疯。
医生卷起女孩儿的袖子,冰冷的针头刺入,麻醉药水推入。
他用尽全力想推开医生,对方不受影响,纹丝不动。
“喻江白!你醒醒!你妹妹没有出事!这只是一个骗局!一个谎言!你不能……不能用她的命去投入这场谎言……”
泣了血的嘶吼唤不起男人的半分理智,他看到,男人压制的,不停颤抖的手。
医生将微微跳动的心脏举起来——
“咚咚咚……”
跳动越来越弱,直至彻底,停止。
他惨然失笑,沙哑的声音藏了刀子,跌倒在女孩儿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言言……”
他瞥见男人眼底的震惊,是刻意装出来的冷漠被打碎之后的惊慌失措——
“喻江白,多好,你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提不起任何力气,明明笑得大声,浸了血的泪珠却怎么也止不住。
颤抖的手扶着冰冷的床板,他眼前一片血红。
……
“滴滴滴!”
“主任!病人求生意识薄弱!”
“主任,心跳血压急剧下降!”
“……”
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却是刚输了血,却依旧昏迷不醒的陆溪言。
“将两个人放到一起。”
主任皱眉指挥了。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最大的信念,是自己牵挂的人。
“喻先生,陆小姐在您身边,她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需要您。”
线条在直线下降,主任皱眉:
“准备电击。”
……
男人潦草地坐在角落,脚边堆满了喝空的酒瓶子。
指头血肉模糊,他右手拿着打碎的玻璃片,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胸口。
嘴里不断吐露着“对不起”。
洁白的衬衫被染红。
喻江白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的作为。
“你对不起谁呢?那个被你是非不分夺走心脏的言言吗?”
少年眼底落满了阴翳:
“其实,你应该更狠一些。”
他垂眸,手指直接从男人胸口穿过——
‘你说,心脏被摘走,会不会很疼?’
少年面无表情地抽回手:
“即使心还在,那里,也彻底空了一块……”
眉眼微垂,少年微微抿唇:
“你知道,她不喜欢酒味。”
男人似是听到了声音,停下了喝酒的动作。
猩红的眼眸茫然地抬起,男人伤心委屈得像个孩子:
“言言,你怎么不入我的梦?”
小姑娘死后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他每天,都在奢望他的小姑娘,舍得入他的梦。
可,她从未来过……
脸颊一片冰冷,他愣怔抬手,指腹晶莹的泪珠让少年茫然。
“二哥!”
老爷子,原绥,包括温珂,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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