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习惯了,走到那扇门面前,不自觉地停下来。
习惯,才最是可怕。
“可你明明,那么冷淡……”
陆溪言缓慢掀眸,眼底的平静压下了翻涌而来的委屈。
心疼?
在喻家十多年,她从未得到他的半点关注,甚至一个正眼都不配……
可他却说,心疼她,喜欢她……
指尖一点一点蜷缩,脸色苍白的少年无力扯了扯嘴角。
一直隐忍压抑,本以为会是对她的保护,却无形之中将她推得更远了。
“言言,你再信我一次……”
那么错综复杂的情感,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更不知道怎样让女孩儿感受到。
“叮铃铃铃……”
手机响个不停,喻江白蹙眉。
是原绥。
他抿唇,电话周而复始,原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看着女孩儿脸上近乎极致的冰冷,他吐出一口浊气,按下接听:
“有事?”
原绥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脸色复杂:
“intimate,找到了。”
眸光微怔,喻江白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到女孩儿身上:
“先稳住他,我晚些再过来。”
他和小姑娘的事,还没有说清。
其他,都可以再放放……
原绥听出他的话外音,脸色显而易见地冷下来:
“二哥,你若是现在不来,我不确定能否把他留到你有时间的时候。”
他为了当年喻家夫妇车祸的事情追查了那么久,眼看就快查清楚了,他却又耽于其他杂事?
这根本不像他!
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身边跟着很多雇佣兵,是早有准备来的,他只给了我们半个小时,你如果来不了……”
这些年,intimate的躲藏本领有多厉害,他们是见识过的。
一旦让他再次消失,只怕……
握着手机的指节隐隐泛白,喻江白垂眸,布满血丝的眼底阴翳纠结。
“言言,你等等我,求你……”
查清父母车祸的真相,在祖父那里,才没有了任何戳小姑娘脊梁骨的理由。
少年眼底露出的哀求悲切是全然陌生的。
她心口倏地一滞。
喻江白被穆岸接走,房门彻底关上。
气息远离,强撑出来的冷淡破防。
她心口一阵茫然。
……
“老先生,这位?”
管家看了一眼跟在老人身后的陌生女人,为难地拦在门口:
“少爷吩咐了,喻家不接待任何人。”
温判面无表情:
“胡闹,这也是我的家,怎么,老子回自己家,他一个小辈还有理由阻拦?”
管家连忙弯腰:
“老先生……”
“行了!”
温判摆手,脸上露出不耐烦:
“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
管家拒绝的话被女人带来的人制止。
温判淡然坐在客厅里,指了指三楼:
“第三间,就是那个小孤女的房间。”
女人莞尔一笑:
“有劳老先生了。”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她漫不经心地叩响了三楼的房间。
“陆小姐,听闻你与喻先生的婚礼,不是很愉快。”
看到女孩儿的第一眼,女人挑了挑眉,嘴角刻意露出的笑容过于勉强,她毫不犹豫地推开女孩儿,自顾自地走进去。
“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