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了,乐遥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胡九箫。
胡九箫也已然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耐心地守着他小心翼翼又惶恐不安的小狐狸,并不逼迫乐遥,只在暗处默默关注,缱绻炽热的目光总是紧紧跟随那个身影。
乐遥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不知如何应对,更是无法给出任何的承诺。
唯有心底的悲酸一日日弥漫扩散,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夜已深了,乐遥放下没翻过几页的乐谱,什么曲子都没记住,神思有些恍惚。
深秋的夜风一吹,乐遥稍稍精神了些,按着桌面起身,身形有些摇晃地走向院门。
手指刚刚碰到门环,就被人猛地拉住了胳膊。乐遥惊得一抖,见到是胡九箫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胡九箫不知从哪个地方冲出来的,急得语无伦次眼睛都红了,手指紧紧抓住乐遥的胳膊激动质问:“你要去哪儿?!”
乐遥莫名纳罕,诧异地看着他惊慌惶急的面孔,迟钝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胡九箫在急什么。
心里升起了一丝无言的感动和愧疚,若非在意,怎会如此紧张,患得患失呢?原来他也不是没有人关心的。
乐遥自然不会辜负善意的关切,对着此时的胡九箫,连日的躲避和尴尬都散了,软声解释道:“不去哪儿,我只是拴个门。”
说着,将门栓卡在了门后,又支了根木头斜抵在门上,动作温软不紧不慢,神色也是从容安详,的确不像是又要离开的样子。
胡九箫看着,明白自己是想岔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是不肯轻易表露出来。反手握住乐遥嫩白的手掌,不放心似的追加了一句:“往后不许再不辞而别!”
二人之间的气氛难得的好,乐遥不想破坏了心情,又跌入尴尬难堪的境地,乖顺地点头答应:“好。”
胡九箫没想到乐遥这么好说话,又追加了条件:“不许走!”
乐遥沉默了片刻,胡九箫有些紧张,以为这话是有些过分了,掌心里隐隐渗出汗珠,慢慢握紧了掌中的手。
然而没想到小狐狸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胡九箫简直不敢相信乐遥这么顺从地答应了他,哪怕心知很可能只是说说而已,想走的时候依然会离开,也止不住心底层层泛开的喜悦,仿佛喝了醇酿一般飘飘然醉人。
胡九箫不住攥着掌心滑嫩白皙如水豆腐般的手把玩,兴奋得整个人都要膨胀起来:“我们说好了,阿遥,你可不许出尔反尔,再偷偷跑了……”
不会。”乐遥试着抽了抽胳膊,没抽动。
胡九箫却顺着力道贴了上来,高兴地叫着他的名字:“阿遥,你是不是……”
灼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触到脸颊,乐遥一时间僵硬住了,愣得像块木头。
胡九箫察觉到了他的抗拒,停了下来,半搂着人,心里升起一阵悔意。
小狐狸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自己却一上来就……也是太急躁孟浪了,乐遥会觉得自己轻浮么?还是干脆就不喜他了呢?
胡九箫止不住地懊恼,却也有些不服的气闷:谁让小狐狸这么招人疼,一看到他就情难自禁……天知道这么长时间,他忍耐得有多辛苦……
乐遥自然也感觉到了胡九箫贴着自己的热度,这种事,总是勾起他最不愿记起的回忆,身体不由僵硬紧绷得愈发厉害。
乐遥久久没有任何动静,胡九箫强忍着辛苦放开人,歉然轻叹:“对不起,我……”
乐遥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些,稍稍后退半步,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好好的说什么啊?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胡九箫顺势下了台阶:“啊,对了,我的桂花糕就要好了,你等着尝新鲜。”
乐遥笑着应了,目送胡九箫转身进了厨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了。
他眼中仿佛什么也没看进,缓步走到了桂花树下的石桌边,取了一壶酒自斟自饮。
月上中天,皎皎皓月高悬于墨蓝天幕,月轮散发银白的光晕,将整片夜幕照成了纯粹的宝石。
清透的月光抛洒人间,穿透稀疏的桂树枝叶,将树下独斟独饮的美人照得分毫毕现。
乐遥举起细颈白壶的酒壶对月细看,瓷白的壶身在月色下蒙了一层光晕,恍若仙器。
酒水清冽,酒香芬芳,入口悠长醇厚,下肚之后却似饮下一团火苗,在腹内愈燃愈烈,仿佛要将整个人都烧起来。
头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悲哀。
胡九箫真的喜欢他么?他未曾点头同意过,更是未曾做出过任何承诺,胡九箫还不是肆意亲昵?怕是知道他从前的事,纵是不曾表露过什么,心底也是存了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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