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喜儿说谎,直接打断周喜儿,从箱子里拿出仓房的钥匙,打开粮仓,拿起装了五斗半米进麻袋里。
她抱着费力,让三郎把家里剩下的推车拿出来,把粮食放在推车上,又放了些衰草挡雨。
正当她要上手推车,三郎立马跑上前制止,“阿奶,地上滑,爹不让你出门。”
“放屁!他一个做儿子的还管到我的头上了。”
贺传雯既憋屈又心虚,上次摔了一跤,当天晚上赵三富三兄弟跪在她床前痛哭流涕,直言不孝,非要她服老,以后安生的待在家里。
她也是看三兄弟情真意切的份儿上心软,没多想就答应了。
谁料到每次她准备上山做任务,这三兄弟都不许她出门,只要她不听几个二三十岁的大男人抹鼻涕洒眼泪的,弄得她都怕了!
贺传雯欲哭无泪,早知道不应该这么容易心软!心软是一种病,得治!
三郎见自己说服不了阿奶,非要自己推着车,让贺传雯扶着粮食,要不然不准粮食出门。
贺传雯拗不过三郎,祖孙俩披着蓑衣,一个推一个扶,就这样消失在雨幕里。
周喜儿嘴唇抖动,望着婆婆离开的方向,最终啥话也没说。
“娘。”
七郎哒哒哒地跑出来,扯了扯周喜儿的袖子,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周喜儿摸了摸七郎的脑袋,温柔的说,“七郎饿了吧?娘去给你做糊糊。”
“娘,我和弟弟都吃过了。”
七郎砸吧砸吧嘴,好似还在回味。
“吃过了?”
周喜儿惊讶地张开嘴,家里的人都去交税了,只有婆婆在家,难道是婆婆做的?
她立马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在她记忆里,婆婆只喜欢小叔子赵六安和两个小姑子,从来没抱过家里孩子一次,没给过孙子一颗糖,怎么会突然转了性!
周喜儿想起婆婆偏心到连西厢的两间房都打算留着给赵六安将来的儿子,她明里暗里要了好几回,想要一间给七郎八郎,婆婆愣是装作不知道。
“阿奶蒸的蛋蛋吃,我和弟弟吃了好大一碗!”
七郎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周喜儿的所有猜想。
蛋?婆婆是个抠门的主,家里的鸡蛋除了给赵六安和两个小姑子吃,其他都会拿去镇上卖钱,其他人是甭想吃。
如今竟舍得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吃,这事儿让周喜儿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兴许婆婆真是变了。
祖孙俩推着板车到祠堂,空地上已经没多少人,只有二十几户人还在祠堂外,大门旁干燥处已堆放起几十袋粮食,像一座小山。
赵三富见贺传雯也来了,急忙让二丫稳住板车,接过三郎手里的推车,“娘,你咋出来了?”
“回去再说。”
贺传雯懒得解释,让赵三富赶快把粮食交了。
赵三富赶忙把粮食推到门口,杨余山脸上堆满莫名的笑,“赵三哥,终于舍得交粮了?”
不同于其他人,杨余山对赵家人还是有几分忌惮,只因为赵家有个读书人赵大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