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乞儿觉得贺传雯有可能是坏人,但他不想放过这个听起来如此好的机会,反正他们都是乞丐,就算是人贩子也不愿意拐卖他们。
因此他点了点头答应,但有些心虚地看向贺传雯,“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贺传雯觉得自己给三个乞儿的酬劳算多了,要是他们还想得寸进尺,她会直接把三人赶走,但要是条件合理,她可以考虑考虑。
大乞儿虽然觉得自己的条件有些无理,可他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我看你家有空房子,能不能先让我们住下?”
说完,大乞儿又后悔了,万一这个老婆婆嫌弃他们是乞丐,不愿意留他们住下怎么办?
但贺传雯想了想,同意了。
一来是确实有空房,让他们住也行,二来是她有空间,贵重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可为了不让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发生,贺传雯指着那间空房道:“你们就住那间,房子后面有水,厨房里的灶台可以用,但其他的东西你们最好不要动,否则我只能请你们离开。”
说完,贺传雯冷静地看着大乞儿,见大乞儿点了点头,她回了房间。
“哥,咱们住在这儿就不用怕被雨淋了!”
“嗯,不过你们一定要听话,别乱动东西,要不然咱们会被赶走,特别是你老二,你要看好囡囡。”
“放心吧,哥!”
“锅锅,饿了。”
“哥,囡囡饿了,我也饿了,咱们吃啥呀?要不要去问老婆婆讨些吃的?”
“不准去!咱们现在不是乞丐了,以后每天都有钱拿,咱们再也不要讨东西了,老二,你也不许偷东西,听到没有?”
“知道了,可是咱们今晚吃什么?”
“我拿昨天的两个铜板换了四个馒头,昨天吃了三个,还有一个在怀里揣着,咱们分了吃,吃完先睡觉。”
……
贺传雯啃着在空间里备好的干粮,虽然她并不想偷听三个小孩说得悄悄话,可她听力敏锐。
虽然三个小孩听起来似乎有些可怜,但贺传雯没有想要去接济三个小乞丐的想法。
说来说去,她和三个小乞丐的关系不过是互相利用,她又不是收养孩子,犯不着同情心泛滥。
她躺在柔软的被褥上,闭上双眼,不可避免地听见隔壁的声音。
三个乞儿在柴房找了些干草,扑在床上,然后在床上打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躺在干草、木床上,而是在丝绸被上。
听着隔壁的声音,贺传雯渐渐有了睡意。
她赶路这么多天来,今晚睡得最熟,兴许是三个乞儿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孙子、孙女,让她感到踏实舒心。
次日,贺传雯早早起来,见三个乞儿也起了,便让他们继续去打听消息,还让他们注意驿馆,要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立刻回来告诉她。
三个乞儿认真地点了点头,但眼睛都盯着贺传雯的胸口,意思不言而喻。
贺传雯当然不会赖账,因此她从怀里,实则从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的铜板,递给最大的孩子。
而后三个孩子离开了村子。
贺传雯将门合上,继续去了山里。
……
还是天没黑之前,三个孩子回来了,而且最大的那个孩子还提着一小袋粮食。
最大的孩子知道瓜田李下的道理,所以他主动将袋子里的东西给贺传雯看,虽然贺传雯并没想知道。
“阿婆,这是锅锅去换的米。”
最小的女孩怕贺传雯没看清楚,她极力解释道,但她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
“嗯。”
贺传雯随意回应,接着朝最大的男孩道:“你们今天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最大的男孩儿摇了摇头,“我们去城里热闹的地方打听过了,没有人见过骑白马的人。”
见没有确切的消息,贺传雯又追问,“那馆驿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男孩说完,又怕贺传雯觉得他们偷懒,为了证明自己整天都在看着馆驿,他补充道:“不过每天到馆驿住得军户不少,得有一百来个,我打听了,他们都是到玄州城外搬包。”
听见男孩的话,贺传雯有些好奇道:“不对啊,为何我进出城门的时候没看见?”
这时,男孩确定,贺传雯不是本地人,他解释道:“南城门通熙州,搬包的生意都在南城门,而且咱们玄州城对商户很苛刻,进城得收税,一车货物就得交一钱银子,但其他的人不收税,所以商户收买了看门的人,雇人去搬包,商户结算给搬包的劳力的钱,要比税低得多。”
见贺传雯有些好奇,男孩儿又继续说:“从年初开始,玄州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许多军户,他们没有地,只能卖力气,原本搬包的活都是附近的农户和专门扛包的人做,但这些军户不懂规矩,愿意只收一半的钱,所以扛包的活基本上都是军户在干,可玄州城的物价贵,军户们住不起客栈,好在驿馆便宜,他们都住在驿馆。”
贺传雯回想起她在驿馆看到的场景,确实里面几乎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壮年。
而且贺传雯结合男孩说军户出现的时间,她似乎知道那些军户的来历。
应该是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难民,一来是在面对天灾人祸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壮汉比起老弱妇孺更容易存活下来,二来她听赵二华说过,许义救的那些人可以直接到北夏落户,但自己逃过来的难民,能落户,但肯定比不上在村里落户的人。
当时贺传雯还不太理解老二话里的意思,但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农户比军户要好得多,至少农户可以分地,就算像赵有牛一样的人,虽然没有现成的地,但他开的地,在前几年能免税,而且有免费的宅基地修房子。
而军户只是给了一个北夏的户籍,没有住得地方,没有粮食,只能靠自己,相当于官府没有任何帮扶。
“行了,你们明日就盯着馆驿,特别是盯着馆驿的主事,他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是你们都回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