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话都没说,衣若兰一招手便道:“走,到你下面的派出所看看。”
这一来把刘永吓得不轻,他一边战战兢兢地开车,一边七上八下地在心底琢磨: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衣局长的脸色不好看?难道年底的人事变动,局里想动我?又难道下面的地头上,出了事?
直到梅园乡的地头上,衣若兰才寒着脸道:“有人告状告到我这来了,咱两下去看看,看你下面的所长做了些什么……”接着,把李东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个详细。
“……”刘永听后更加心虚,一路上土灰着脸,在心底里暗骂胡所长:胡缺德,年底都不省心,我问候你母亲……
两人下车径直上了派出所的二楼,刘永陪着笑脸走在前面,引着衣若兰来到值班室,可一进门就看见偌大的值班室里,烟雾弥漫人头攒动,胡所长与两个穿警服的干警、还有几个小混混般的社会青年,叼了烟围着小方桌站做一圈,吆五喝六地炸金花。
此刻,胡所长正拿了一副同花顺的好牌,他一张红红的脸上冒出了油光,紧张兮兮地盯着自个儿的牌面,看了老半天仍没注意到,屋里进来了谁。
陡然间,就见他呵呵一笑,把牌一摔:“同花顺!”
随即,他笑得一脸稀烂,巴巴儿弯腰去捡桌上的钱,可突然间觉得不对,按理说赢了钱总有人骂娘,可这一会几人哑巴了一般,全部没了动静。
他不禁抬头去看,这才尼玛发现,刘局长还有市局的衣局长,鬼一般进了屋!
哎呦喂……胡所长在心里哀叹一声,赶紧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向两位领导点头问好,可衣若兰却冷哼一声,面向身边的刘永道:“刘局,你下面的所长聚众赌博,你们分局的五条禁令,是怎么学的?”
没有办法,刘永只好脸涩涩地低头认错,又在心里问候了几十遍胡家母亲,可让他难受的还不止这一出,等跟随衣若兰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办公室,立刻间,刘永又吓了一跳。
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王小六正在伏案疾书,他的桌上还摆了好几份文稿。
乍一看上去,王小六很像鞠躬尽瘁的治安队员,正在加班加点替派出所制作文书材料,可拿起桌上的那些材料一看,全部都是询问笔录,出自一人,出自一笔,记录的案情也相互印证,偏偏地,这屋里没有一个询问对象,王小六正在凭空捏造。
看了这些众口一词指证李东的询问记录,衣若兰柳眉倒竖,把材料往胡所长身上一摔,“你们就这样破案!?询问对象在哪!?是不是打牌的那一伙!?”
“对不起、对不起……”胡所长吓得双腿打颤,鸡啄米般点头。而他的身边,刘局长双眼无光、一脸沧桑,他已经绝望了,很想安安静静地死去。
最终,衣若兰找到了留滞室,可下了大锁推门一看,衣若兰不禁心头一伤——
只见铁栏杆隔出的小牢房里,李东缩在墙角里哆哆嗦嗦,有台电风扇立在铁栏杆前,正面向他嗡嗡嗡地大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