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上,也为秦风的掌勺营造出了相似的气氛。
孙无为面前也摆放了一盅茶汤,汤味清香,却反而让他心生警惕,反观旁人,却有着说不出来的自在惬意,好比一个人翻看心灵鸡汤似的文字,投入进去,心灵才会被文字感动,而这一刻,鱼多多酒楼中的工作人员显然都已投入进去,说难听点,这种情况下,即使秦风做的菜很难吃,他们这些不明真相的旁观者也会下意识认为那是极好极好的菜式。
想到这里,孙无为亢声提出异议,道:“秦总厨,你这是想另辟蹊径,试图以偏门取胜么?”
秦风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含笑反问道:“哦?这么说来,孙总厨也以虔诚之心对之了么?”
“笑话,我会虔诚?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孙无为嗤之以鼻道。
“既然如此,孙总厨又何必介怀呢?”秦风哈哈大笑,状似禅师点化一般地说道:“施主,你着相了!”
孙无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然而,尽管秦风说话老气横秋,但意思还是大差不差的,还是以前面所说心灵鸡汤文字打比方,如果一个人的心灵被老鸭汤填满了,对于这种鸡汤文字,反而会生出说不出的腻味。孙无为好歹也想通了这个道理,当下他强令自己不再怄气,老老实实坐等秦风把菜做好端上。
只见秦风先从枪包里拿出黑黝黝的积香木菜刀,把手放在清水里沾湿,然后开始处理冬瓜,削皮去瓤,环状的冬瓜摆放在砧板上,菜刀的刃口有节奏地一片一片切下去,在极短的时间内,他绕了砧板行走一圈,密集的刀碰案板之声蓦地戛然而止,只见冬瓜依旧是原样环形,似乎根本就没人碰过似的,但是孙无为却知道,整条冬瓜都已经切成了片状,而且,从刀声数量判断,冬瓜片切得很薄很薄。
切完冬瓜之后,秦风假意一拍脑袋,懊恼道:“哎呀,琥珀乃是球状,琥珀冬瓜应该是冬瓜球才是……”他两手一摊,看着孙无为,征求他的意见。
孙无为知道他这是为之前酒楼料理此菜的厨师站台,毕竟第一次杨可仁指定的厨师料理出来的琥珀冬瓜,形状也是以片状出菜,他作为总厨,怎么地也要为这一道菜负责,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无所谓了,我是来尝味道,不是来拍照办摄影展的。”孙无为心说如果你做成球状,拿勺子舀的话还不一定能抓住错处,现在是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待会儿痛下杀手。
秦风却浑似不知,他朗声对杨可仁说道:“杨厨师长,中原菜我不熟悉,接下来,还要烦请您给我指导一二。”
“指点可不敢当,大家一起研究探讨吧。”杨可仁明知道秦风这是在为他挣面子,即便如此,他却根本不敢拿大,你看秦风这一手刀工,他再苦练十年也未必能达得到他的境界,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孙无为,发现那只孙猴子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当下心头畅快不已,说话声也欢快了不少。
“中原菜,凡色泽深红,光亮艳丽,状如琥珀者,前面基本上就可以冠以‘琥珀’二字,而琥珀冬瓜属于甜菜类,冬瓜切刻成形后铺在锅篦上,放进开水蘸透,再放进锅内,兑入去掉杂质的白糖水,武火烧开后,改用小火,烧至冬瓜呈浅枣红色、汁浓发亮时,此菜即成。”
杨可仁三言两语说完,秦风便道了声:“多谢!”开始按照他所说的烹饪起来。
奇怪的是,秦风并没有询问孙无为的口味偏好程度,尤其是这一道甜菜,糖加多加少,对食客影响至关重大,作为一对一厨艺对决,秦风漏了这一关键环节,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这对于孙无为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秦风之前展示的刀工,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压力,眼看秦风在此时露出了破绽,他哪还会主动道破,巴不得秦风失手越大才是。
秦风一步步按杨可仁所说,冬瓜片放入开水中蘸透,去掉杂质的白糖水也已放入炒锅,当冬瓜倒入炒锅之中,火还没点起来,秦风却兴起了卖弄腕力,没事就开始玩颠锅技巧。
座位上品茶观摩的人惊得一个个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倒不是说他们都学乖了,而是在如此高尚宁静的鉴赏氛围之中,你要开口打破这一片肃穆,那就太显得自己格调低下了。
好在,秦风的手法精妙无比,炒锅里的水还没有烧热成汁,他照样把水和冬瓜颠得高高得,在落下之际一滴不漏全接入锅中,这么一来,只要是目睹此一现象之人,无不把提着的心重重放下,竟似有了说不出的安逸——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孙无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