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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山东巡抚名唤林更照,三十年纪,是个身躯健实的男人,他的夫人十七芳华,颇有几分动人娇颜。
自林更照死在小凤春庆春院的红鸾帷帐内后,这位小夫人的处境尴尬又困窘,十足的艰难。
知府直接去庆春院将巡抚尸首抬了回去,即刻仵作验尸,昭告城民,实因兴奋难承而筋脉迸裂而亡。
这死的委实香艳又诡秘。如若小凤春死了,那是男人雄魂威猛的像征,可现是男人死了,还是个年青力壮的男人。
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倒底有多要人命?便成了市井小民饭后闲余嚼不烂的谈资笑料。
小凤春的身价已涨得足以让小民倾家荡产,可那巡抚的小夫人,却遭人戳着脊梁骨儿,明里暗里总一顿讥笑嘲讽,倒底是把自个汉子饿成了哪样,才会在那妓娘的身上送了命!
小夫人大家闺秀出身,怎禁得住此等奇耻大辱。
她在林更照的墓前,一棵百年月桂下,摆一琴垫,一古琴,一壶酒,一白绫。
端坐琴垫上,奏一曲两相忘,饮的半醉,将三尺白绫枝上挂。
冤家,我自要去奈何桥上追上你,从此恩断义绝成陌路。
她未走黄泉路,未上奈何桥,更没见到那负心人。
悠悠醒转来,望一眼石榴红的锦帐顶,侧头呆瞅榻沿坐着个精赤上身的男人,正在利索地穿衣裳.
而她自已不着片缕,懒懒软软不想动,腿间亦酸痛无力,那一滩湿滑痕迹犹在。
一瞬间,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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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怎丢下我一人就走?你这没良心的。”一个小妇人满眼是泪,鼻尖红红的揩着帕子啜泣。
见着玉翘被嬷嬷轻推着,不情不愿地掀帘进了房。
她又欢喜又委屈,急步上前攥住玉翘的手,亲呢的将额头抵在她柔肩上撒娇。
玉翘有些想吐,想翻着白眼用力弹她的脑门儿。
她还想今晚抵在周郎宽厚的肩上撒娇呢!
所以她不能吐,不能弹这个疯女人的脑门儿。
“樊夫人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觉得这屋里闷,出去透透气罢了!”玉翘淡道:“我这肚子撑得腿麻胀的很,你让我坐下吃口茶歇会可好?”
“不要叫我樊夫人,叫我茹意。”小妇人突得脸色铁青,紧抓住玉翘轻晃,只是恨声尖叫。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呀?茹意?”帘外突然传来哧哧的低笑,桃影一闪,小锦施施然走了进来。
那叫茹意的小妇人松开玉翘,呆愣愣看着小锦,突然绽开笑容,亲热的上前问她:“你叫我茹意,我最喜欢你,你今可是送好吃的给我么?”
“谁说茹意是疯子的?我看你最聪明,瞧这是什么?”小锦右手提起一尾用柳条穿着的鲜鱼,在茹意眼面前晃晃:“这是条活蹦乱跳的鱼,滋味好的很,你要不要尝尝?”
“小锦姑娘,你就放过我家夫人吧!”那老嬷嬷颤微微跪下,鼻涕眼泪纵横的哀求。
“瞧这嬷嬷说的话,委实不中听。”那小锦一挑弯叶眉,撇撇嘴唇,眸子却紧盯着茹意,眼神如刺般扎人:“你若真疯了,定会喜欢吃这条鲜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