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凤英定定地瞧了邓嫮一会,见她周身气息稳定,才转身离了这座玉殿。这接天峰仙府中无穷禁制,设有重重阵法,卢凤英身形略一恍惚,人已经到了主殿上,她忽然心中一动,招手唤来阶下侍立的一个绛衫女官,吩咐道:“老爷到了,你去把他迎进来。”
女官奉命而去,才出了接天仙府,开了禁制,便见迎面一个年轻俊朗的道人悠然踏空而来,双眉入鬓,鼻若悬胆,微微带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唯独一双眸子却如无底幽潭,渊深莫测。
她认得是通天剑派掌门邓隐,急忙躬身施礼,道:“老爷驾到,婢子有失远迎。快快请进,夫人正在厅上等候呢!”
邓隐青袍麻鞋,不冠不履,全不似典礼上通天掌门那威严做派,另有一种潇洒风流,闻言只是一笑,随意地问道:“夫人近来可好?”
绛衫女官垂目谨慎地答道:“夫人一切都好,只是近日炼法正到紧要关头,已经数月不曾出门,也不见客。”
邓隐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料听到这等答复,有些自嘲笑道:“听你这话,倒像是嫌我不该来了。”
女官自悔失言,忙补救道:“婢子拙口笨腮,说错了话,真正该死!夫人与老爷伉俪情深,不见谁也不能不见老爷啊!只是老爷身为掌教至尊,日理万机,夫人不忍老爷为难,这才甘守寂寞本分而已。老爷若将这份情意记在心里,日后自然要多来瞧瞧夫人才好!”
邓隐淡淡一笑,这女官前面的话还有三分真,后面就是纯粹胡编了。卢凤英嫁他百年,虽算夫唱妇随,行事也贤惠稳妥,毫无差池。却也只称得上相敬如宾而已。尤其卢凤英在五十年前成就元婴,见面更少,平时卢凤英不是在家静修,就是出外访友,除了一些门派典礼双双出席,近十年夫妻俩竟是难得单独说一次话!
他虽有些遗憾妻子冷淡,却也明白修真界的夫妇大多如此,不足为怪。那些新婚情热的还罢了,双方都是元婴的,几百年不见面都是常事。自从卢凤英成就元君之后。作为掌门一系的势力更加强盛几分,而平日卢凤英也谨守掌门夫人的本分,为他提供了不小助力。言行均无可指摘之处,哪怕稍微冷淡些,也是一位难得的贤妻。何况卢凤英待他也并不冷漠,见面时也有许多温存体贴,只是不怎么粘他而已。
邓隐随着那女官步入接天仙府。只见琉璃为阶,白玉作台,景致依稀旧时,一位衣着华贵的美人自殿上迎出来,微微施礼,檀口轻启。音若冰玉交击,道:“老爷怎有空来瞧妾身?莫不是为了嫮儿来的?”
邓隐收敛了心中许多念头,呵呵笑道:“怎么我来一趟。就必是为着俗务,就不许我心里记挂夫人,特来讨杯茶吃么?”
卢凤英嫣然一笑,如雪融冰消,她和邓嫮面容略有相似。成熟美艳的风情却大大胜出。卢凤英笑唤侍女奉茶,道:“你们老爷惯会哄人欢喜。既来讨茶吃,就给他换上最好的,免得回头又埋怨我薄待了他。”
夫妻两个携手而坐,略说几句私话,卢凤英微嗔道:“你这个掌门越做越回去了,大事当头,居然还有人去嫮儿那里吵扰,我干脆将她接了过来,省的届时又横生枝节。”
邓隐谢道:“多承夫人费心,愚夫何以克当?”
卢凤英淡淡道:“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只不过你谋划的这件事,却真委屈了嫮儿。以前为着她娘的死因,我心灰意懒也罢了,你竟也不多疼这个女儿。过去的一笔勾销,待她转世回来后,我就亲自接来抚养。回头叫你那些姬妾都安分些,若还有不识相的,莫怪我要辣手行使家法了。”
邓隐姬妾颇多,内中修士凡人妖族均有,卢凤英虽为其妻,倒也不怎么在乎这些女子来去,只是偶有那受宠姬妾不知深浅,在这个节骨眼却还去欺负邓嫮,这才提了一提。
邓隐笑道:“夫人肯去整顿操持家务,为夫求之不得。家中诸事,自是夫人一言而决。”又道:“那两个得罪夫人的女姬,我已经处置了。”
卢凤英特地和邓隐提这事,还搬出家法,也只为照顾夫君面子上好看。她真要想处置一两个修为低微的姬妾,也实在是吹口气的小事儿,就是随手杀上几个,邓隐也不会为此和她摆脸色。
修真界实力为尊,邓隐和卢凤英一般都是元婴修士,谈不上谁依附谁,合则留不合则去,实是犯不着受委屈。卢凤英若真提出要求,要邓隐散尽姬妾,全她的脸面,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卢凤英志不在此,不喜争风吃醋,所以容得下夫君身边娇妾美姬陪伴。
卢凤英不在意道:“倒也不曾得罪我。只不过白劝你一句,不要总收些上不了台面的次等货色,闹得家宅不宁,最后还是落得自己吃亏受气。”
邓隐微笑道:“若是夫人肯回通天峰为我整顿一番,必然气象不同。”
卢凤英嫣然一笑,却断然拒绝道:“我才不给你骗去做这个苦力,我自家事儿还忙不完呢!再说,黄脸婆管东管西,你也不自在。你不是新收了个金丹期的女修作妾么?谅来打理府中杂务,也尽够用了。”
邓隐也不真指望一两句话就真能说动卢凤英回通天峰与他同住,只是随口提上一句。这位通天剑派掌教风流倜傥,夫妻两个虽不常见,见面时却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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