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对她这般神来之笔的一问,让姜太后如坐针毡。
宣德帝倒像是并不将这问话放在心上一般,只哈哈笑了两声,道:“便是邬老的孙女真的心意泓儿,那也说明此女眼光甚好。朕的长子,虽然非是嫡出,但也颇有才干。邬家姑娘仰慕他,也是人之常情。母后觉得呢?”
姜太后面色不好看,对宣德帝此问也并未作答,以沉默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宣德帝顿时叹了一声,道:“母亲这是觉得,朕的做法有欠妥当了?”
“皇上。”姜太后正了正面色,苦口婆心地道:“你要补偿邬家,也犯不着拿复儿做那犒赏之物”
“母后此话何意?”宣德帝不解道:“朕方才不是才同母后说,让复儿领京畿卫,拱卫京城。何事拿复儿做犒赏之物了。”
“哀家只是觉得,娶妻当娶贤,复儿人品贵重,又与咱们阔别四年,邬家之女名声并不太好。许他邬家之女,有些委屈了他。”
姜太后尽量保持着面上的一本正经,但她脸上,傅粉之下的苍白和僵硬却始终无法保持得住。
还好宣德帝并未望着她。
宣德帝轻叹一声:“照母后的意思,朕得许复儿一个高官之女,方算是弥补他?”
宣德帝摇了摇头:“母后,朕也有自己的考量。京畿卫统领的职位,朕可以给复儿,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他太有身价。待复儿回京,这消息传了出去,复儿定然会成为众多人眼中的乘龙快婿。朕还是早一日将他的婚事定下来为好。”
姜太后莫名地朝宣德帝望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皇上的心思,真是越发难猜了。”
宣德帝顿时好笑道:“母后何出此言?朕是母后的儿子,母后若有什么话,直接问朕便是。朕能回答母后的,自然无一句谎话。”
姜太后便立刻坐正,道:“皇上既然这样说,那哀家便问上几句。”
宣德帝也正襟危坐。道:“母后请问。”
“哀家问皇上,复儿回京后,让他领卫京畿卫五万人之重,确是提拔于他。但许他邬家之女,又隐隐有打压之嫌。”
姜太后一边问,一边觑着宣德帝的表情。
宣德帝面色未曾有变,只微微一笑,叹道:“母后,身在帝王家,朕有时候也不得不多转两道心思。此话。母后知道便好。”
姜太后顿时颔首。
“复儿是朕的侄儿,可母后别忘了,他也是平乐翁主的胞兄。”
宣德帝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却让姜太后瞬间变了脸色。
姜太后试探地道:“皇上莫不是信了平乐翁主所说的话了吧?”
宣德帝顿时失笑道:“母后说到哪儿去了?朕若信她胡言乱语,早在几年前便令人彻查那些事。更何况她言说母后有情|郎这何等荒谬?!”
姜太后极其轻微地舒了口气:“既如此,又或许忌惮复儿?”
“朕也并非是忌惮他。”宣德帝道:“只是为君驭臣之道。一升一贬,臣子既感朕之重用,又能对朕时刻怀有敬畏之心,方才会更忠心、更好地替朕办事。复儿在漠北四年,谁能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他回京后定会和平乐翁主取得联系,朕让他娶一门妻,分分他的心思。也免得他受平乐翁主的影响。”
姜太后缓缓道:“平乐不足为惧。”
宣德帝道:“她小小一介女子,有何可惧?”
宣德帝长叹一声:“但她到底也是朕的外甥女,前次赵贤太妃同朕提起时,也提到平乐翁主,说对她甚是想念。”
宣德帝摇头惋惜,抬手道:“母后。今日便说到这儿吧,朕还有国事要忙。这两桩婚事,便都定了。朕是天子,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已经出了。的,怎么能收得回来。还请母后不要怪朕自作主张了。”
“皇上,可这”
“母后,朕倒是觉得,邬老的孙女还是能匹配得起复儿的。”
宣德帝无奈地道:“母后要是仍不同意,那朕面对邬老,可也无地自容了。”
姜太后顿时讶道:“皇上此话怎讲?”
“宫中已有流言蜚语,邬老的孙女此次可是第二次被置于风口浪尖。前次她与泓儿之事已让她流言缠身,此番流言又是朕之心思所致,若到最后朕没有给她和复儿赐婚,岂非是让此女再一次受流言所伤?这几乎是废了邬老这个女儿啊!”
宣德帝连连摇头:“母后,如此恶毒之事,朕不能做。”
宣德帝起身道:“母后恕罪,儿臣先行一步。”
宣德帝恭敬地给姜太后跪了安,离开了慈宁宫。
姜太后微微牵着嘴角目送他走远,待看不见人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随手抓了桌上的小铜鼎熏炉就往地上砸。
地上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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