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你什么人,干嘛帮你忙?”王贤撇撇嘴道。
听了这句话,宝音的脸腾地涨红,难以置信的望着王贤,半晌才回过劲来,紧咬着下唇,竟咬出了血。缓缓点点头道:“是,是我忘了自己的保证!你放心,我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我我恨死你了!”说完便捂着嘴,转身跑掉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王贤立了良久,便听到身后吴为一声叹道:“大人这又何必呢?其实宝音别吉除了人凶了点,还是个很好的姑娘的。”
“好姑娘多了去了,我不能都娶回家啊。”王贤笑笑道:“这姑娘是个大麻烦,中原还有一堆麻烦在等着我们呢,我可不敢再添麻烦了。”说着,不禁神情一黯道:“长痛不如短痛,比到时候难以割舍的强。”
“大人,我觉着感情这种事,不应该那么理智的。”吴为很认真道:“你们从宣府到九龙口再到和林,一直纠缠在一起,现在连亲都成了,还要一起返回宣府,这就是缘分啊,是月老的红线把你们拴在一起,你越挣扎,就会缠得越紧。”
“……”王贤听了吴为的话,心狠狠揪了一下,看看他道:“你个处男什么时候变成情圣了?”
“严格来说,我早不是处男了。”吴为讪讪道。
“什么时候在哪里和谁?”王贤吃惊道。
“多年以前,在家里的床上……”吴为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哈哈哈……”王贤捧腹大笑起来,笑罢了擦擦泪道:“回京后我一定给你找个真正的女人。”
。
那天之后,也尔不欢果然不再那么欢腾,只是满脸的怨毒任谁都看得出。宝音琪琪格乐得他不再折腾族人,至于他怎么想,根本不在意。
其实宝音自个也提不起精神来,那天之后,她再没跟王贤说过话,甚至一连好几天,连面都不照。萨娜等人眼看着她一天天消瘦憔悴下来,心疼的不得了,想去找王贤说说,却被宝音叫住道:“你们别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因为那个混蛋吃不下饭呢?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不过是……不过是想家了。”
“唉,那别吉可得赶紧克服,我们以后都回不去了。”让她这样一说,萨娜几个也黯然神伤。
“我会的。”宝音点点头,咬一口粗糙的面饼,使劲咽下去,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如今我是博尔济吉特的头领,为了族人们,我也要坚强起来。但一想到王贤那无情的样子,她就心碎想哭。
夜里睡不着,她反复扪心自问,自己不是无比厌恶那恶棍么?他曾那样的羞辱自己,自己不是恨不得把他杀了么?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是他在九龙口的大义凛然让自己钦佩?是他将马哈木父子玩弄于掌故,令自己心折?是他在跟自己斗气时,那些孩子气的举动,让自己顺气?是他在洞房夜的呵护有礼,让自己对他刮目相看?还是说一趟婚礼走下来,自个不知不觉,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新郎?
还是说自己离开兄长,带着这么多族人,面对未知的命运满心恐惧,所以想找个依靠?
草原女子不会骗自己,但千奇百怪的情绪如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楚,她也说不清这种转变,是什么时候发生,但确实是发生了。所以王贤的无情才让她如此难过,若不是肩上还压着沉重的担子,她早躲到草原深处大哭一场,再也不要看那混蛋一眼了!
宝音辗转反侧了一夜,天快亮时,突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有人翻身下马,朝自己的营帐急速跑来。
宝音披衣出帐,见是一名肩上插着箭的斥候,面色惨白单膝跪下,上气不接下气道:“别,别吉,有敌……敌情!”
“什么?”宝音目眦欲裂,抓住他的双肩,急道:“你说清楚点!”
那斥候痛得说不出话来。
“快松手。”王贤也听到马蹄声过来查看,见状忙阻止道:“你碰到他的伤口了!”宝音也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松开手。
“给他喝点热水。”王贤吩咐道。
正好是火头军做早饭的时候,马上有人端来了热腾腾的开水。
那斥候嘴唇都干裂了,接过碗,迫不及待凑到嘴边,却发现水太烫,只好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小口小口的抿着。等他喝完了,气血也完全平复下来。
“你现在说吧,发生了什么?”王贤沉声问道,宝音赶紧给他翻译过去。
“我们十名斥候,昨日傍晚,在南面三峡口发现西南方向有大队骑兵的迹象,正要上前探查,却与他们的斥候遭遇。他们人太多,短兵相接后,我们折了一半兄弟,其余人分五个方向逃跑。”那斥候一脸沉痛道:“他们分兵追赶过来,但还是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