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此案,”明确了王贤的心意,与自己不谋而合,严清便一心一意谋划道:“要想把纪纲拉下水并不容易,因为就算证明此案是冤案,纪纲也可以推说自己是被蒙蔽了,只有让皇上相信,纪纲确实早就知情,却一直在编造谎言误导皇上才行!”
“那么要如何做到呢?”
“关口是要证明纪纲早就知情。”严清道:“这个案子是在刑部重审之后,北镇抚司状告我诬陷锦衣卫军官,才引起皇上注意的,之后皇上召见了纪纲,向他询问案情,纪纲是那时向皇上陈述的。在皇上召见纪纲之前,纪纲必然已经向李春了解过案情了,所以纪纲最晚那时候已经知情了。如果能证明这一点,就足矣了。”顿一下,严清接着道:“据说当时,李春将一枚碧玉西瓜献给了纪纲,然后纪纲才同意帮他说话的。所以突破口还是在李春身上,如果他能招供,则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是。”王贤点点头,不禁苦笑道:“但问题在于,李狗子改口只会将李春拉下水,但李春更知道纪纲的可怕,所以势必会死保纪纲,除非刑讯逼供……”
“那样口供就没有说服力了。”严清沉声道:“李春怕纪纲,那就找个比纪纲还可怕的出来镇住他!”
“比纪纲还可怕的,就只有阎王爷了!”吴为失声笑道。
“那就劳烦阎王爷来断此案!”严清却语出惊人道:“这世上有不怕死的恶人,没有不怕鬼的恶人,请出阎王爷来,李春定然什么都全招了!”
“可上哪请阎王爷去?”吴为一脸好笑道:“先生是孔孟门徒,还信怪力乱神么?”
“正是不信,才敢请阎王出山的。”严清却淡淡笑道:“要是信的话,我还怕阎王爷怪罪呢。”
王贤已然明白了严清的意思,不禁大笑道:“有趣有趣,子廉兄如此一本正经,却能想出这种有趣的法子,实在有趣。”
“大人以为如何?”严清微微皱眉道。
“妙哉妙哉!”王贤笑道:“我看可行!”
“唯一的问题是,大人能不能请动够分量的观众?”严清见王贤懂且同意了,露出伯牙见子期的神情道:“耳闻不如目见,若能请到皇上最信任的人来旁观,效果自然最佳。”
“皇上最信任的人……”王贤想一想,这天下能让朱棣信任的人,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而且其中三个还是自己的对头。至于另外两个,一个已经南下,一个不问世事,完全指望不上。不禁叹气道:“要是你早来两天,我可以请英国公帮这个忙,现在却难找了。”
“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见证人,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严清眉头微皱道:“而且恐怕李春转天就会反应过来……”
“这件事交给我,你专心安排阎王殿就好。”王贤却断然拍板道:“我手下的人力物力任你调遣,花多少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场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千万不能演砸了!”
“定不辱使命!”严清眉头一展,信心十足的接下任务道。
用过饭,严清便下去休息了,王贤对吴为笑道:“你觉着这个人怎么样?”
“挺大胆的,只是千万别搞砸了,”吴为自然知道王贤对严清有招募之心,见大人如此看中这个瘸子,心里难免有些酸酸道:“万一搞砸了,可要害大人落笑话了。”
“哈哈哈……”王贤听出吴为的小情绪,不禁莞尔道:“小胖,你这话怎么怪怪的?要想打败纪纲,我们就得多找帮手哇,要虚怀若谷啊。”
“以大人现在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吴为小声嘟囔道。
“话不能这么说。”王贤知道,严清一旦入伙,对别人倒没什么,但吴为就会感到威胁了。可这是没办法的,自己现在管的不是一个县了,而是大明朝的镇抚司,必须要用更厉害人物来辅佐。不过老部下的情绪也要安抚好,因为那才是自己的根本。想到这,他正色道:
“你我兄弟出自市井,也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但人家严子廉是两榜进士,曾当过刑部郎中的高官。吃的就是这一套,我想要拉人家入伙,当然要看碟下菜了。”说着苦笑一声道:“就算这样,人家还不一定入伙呢。”
“大人救他于水火,他凭什么不入伙?”吴为撇撇嘴道。
“就凭你们横竖看人家不顺眼。”王贤哈哈一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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