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的去世给了秦疏影沉重的打击。
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春暖花开,除掉孝服,秦疏影还沉浸在悲痛中走不出来。
好在梁家有梁珍,内宅的诸多事宜都是梁珍在打理、处置,包括梁琼出嫁,以及应对罗梅香在内宅里闹出的一系列事情。
不过,秦疏影只是略略知道,并不是太提得起兴趣去深知这一切。就是梁云山主动请封梁辙为平西伯世子一事,也未能让她动容。
秦老夫人的死,让她有一段时间深深厌弃自己,深觉活着乏味。她总是觉得特别累,累到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天,多日未归的梁辙回来,急急忙忙喝了一口茶,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说:“疏影,我想,我们快到告慰岳父岳母的时候了。”
秦疏影的目光从秦老夫人留给她的一卷经书上挪开了眼睛,询问地看着梁辙。
梁辙胡子拉碴,双眼却炯炯有神,“疏影,再等一夜,只要一夜。”
秦疏影默然看着他。
梁辙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疏影,那些害过岳父岳母的人,全都不能免罪。”
秦疏影身子微微一颤,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
这一夜,梁辙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秦疏影及笄快两个月,梁辙每次来去匆匆,就是留下也只住在榻上。
但是,这个晚上,梁辙抱着秦疏影睡在了床上。
只是,安安静静地睡觉、说话。
梁辙说了大半晚上,说他是怎样将这一切查出来,然后又设计让对方露出线索随后阵脚大乱,甚至将青鹰也牵扯了进来。
那一切,听起来简单,秦疏影却知道梁辙在刀光剑影中出生入死,有多么危险。
她的手不由自主抱住梁辙的腰身,感觉到了梁辙身体的僵硬和隐隐的回避。愣了愣,秦疏影说:“子由,你让我看看。”
梁辙愣了片刻,“黑灯瞎火的,有什么看头,明儿再说吧。”
“不。”
秦疏影翻身下床,点燃了蜡烛,梁辙下意识将被子往脖子上拉了拉。
秦疏影定定望着梁辙那张憔悴又俊美得不像凡人的脸,举着烛台,一步步走向床前。
梁辙紧张地往床里面退了退,“疏影,你,你别过来。”
秦疏影执着地走过去,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然后去拉扯他的亵衣。
梁辙握住她的手腕,“疏影,你,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要霸王硬上弓吗?”
秦疏影没有笑,而是哭了,“子由,你让我看看,看一眼,只一眼。”
梁辙无奈地挠挠头:“比这更严重的伤势都说不清,这点儿不算什么。”
秦疏影哭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我,我只是想看看,想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见了秦老夫人最后一面后,秦疏影特别爱哭。
想到从前的一些事情会哭,想到秦老夫人的慈爱会哭,现在想到自己这几个月对梁辙的冷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一直在想方设法避开梁辙,此时此刻却有股说不清的委屈,她就是想哭,想痛痛快快地哭,眼泪止也止不住。
梁辙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忙将她手里的烛台放下,将她抱起放在床沿,“好了,你别哭别哭,我让你看,让你看。”
说着,梁辙撩起亵衣的左边,讪讪笑着给秦疏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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