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撩开她的衣襟,果然是一道鞭痕,“谁打你?”
阿奴不说话。
“是因为我?”夏雨抿唇。
阿奴抬步往外走。
“对不起。”她突然道,“是我连累你。”
“不疼。”阿奴纵身一跃,快速的飞身上了房梁。自从赵朔走后,她就一直蛰伏在夏雨的牢房上方。对她而言,使命就是命,除此之外,不该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存在!她能活着,只是因为每次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仅此而已。
一个人蹲大牢,夏雨坐在木板床上,数完了银子又觉得无聊。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一闲下来整个人都不得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
睿王府。
书房。
赵朔揉着眉心,“赌上了?”
李焕点头,“是。探子回报,说是本来刑部郎中几欲下手,所幸阿奴出现,制服了所有人。但夏雨不许阿奴伤人性命,反倒笼了这一群人,彻夜聚赌。最后——”他顿了顿,轻咳两声,“所有人都输给了她,就开始在脸上画乌龟。”
可以想象,一大早,华文领着那些酷吏从死牢出来,一个个的脸上都画着黑漆漆的乌龟,是何等排场——
这种事,也只有夏雨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才能做得出来。
换做是摄政王府或者睿王府的任何一个人,要么狠狠惩处,要么杀了作罢,还能这般玩耍的,世间也就心宽至此的夏雨一人!
“是哪个刑部郎中?”赵朔抿一口茶,抬头望着李焕。
“是华文。”李焕俯首。
赵朔眉头微蹙,伸手取过一旁的书籍看了两眼,仿佛又觉得缺了点什么,干脆放下,起身往外走。外头的阳光倒是极好的,秋高气爽。只是这养心阁突然安静下来,整个睿王府紧跟着恢复了最初的死气沉沉,倒有些——
“真有不怕死的。”赵朔负手而立,凝眉望着鱼池泛起的涟漪。
李焕颔首,“是,王爷早前就警告过,没想到还是有人敢以身犯险。所幸留了阿奴这一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知道是不是摄政王府,是否还有下一步举动。”
“东方越?”赵朔冷笑,“若是东方越下手,一个阿奴算什么,夏雨照样得死。”
“那么——”李焕凝眉,“还有人搀和其中?”
“去让御史台章大人过来一趟。”赵朔别有深意的眯起桃花眼,使团将至,夏雨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到时候使团来朝,局面越发混乱,他若一着不慎没能顾及她——眼皮子微挑,这丫头太不叫人省心,总该编排她做一些事,才能收得住她的性子。
李焕点头,“是。”
少女劫杀一案,如今夏雨搅合进去了,若是没有个了断,依着那丫头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没能抓住陷害她的人,她岂会就此收手。既然知道她的性子,与其拦阻不如成全。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赵朔惯来运筹帷幄,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气定神闲。
然则叶尔瑜却是急得跳脚,焦灼的在房内来回走动。
杏儿快速进门,面色苍白,“小姐小姐!”
“如何,死了没有?”叶尔瑜忙问。
杏儿摇头,“今儿一早,奴婢就去刑部外候着,结果——”她迟疑了一下,低头咬唇,“没想到夏雨如此厉害,竟然、竟然毫发无损。”
“何以会毫发无伤?”叶尔瑜愕然,“难不成刑部郎中没办事?”
“事倒是办了,只不过——”杏儿深吸一口气,“王爷不知何时留了一名暗卫在夏雨身边,郎中大人还没动手就、就被发现了,如今还落了把柄在夏雨手里。郎中大人说,小姐重托,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请小姐莫要再提,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叶尔瑜气的面色煞白,“岂有此理,想不到她的命这么大。”
“小姐,既然有王爷的人守着她,那咱们——”杏儿退缩。
叶尔瑜突然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杏儿脸上,“没用的废物,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好,抓不住狐狸惹的一身骚,还让夏雨握住了把柄。这下倒好,只要王爷查出来,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杏儿泣声跪地,“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这是怎么了?”赵妍轻咳两声,缓步踏入房中,乍见杏儿跪在地上哭,忍不住娇眉微蹙,“杏儿又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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