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度太大,也惊到了对方。
她张了张嘴,目光扫过那张苍白姣好的面容,发现唇畔颧骨带着青紫,不由脱口而出,“你受伤啦!”
本是一句无心之语,却不想对方脸色更加苍白。
殷笑干笑两声,讪讪闭嘴。却见一身嫁衣的女主忽然冲她跪了下来。
“唉?!你……”殷笑大惊。
结果更吃惊地还在后面……
“奴家谢婉言,新婚之夜夫君被害,蒙冤入狱。恳请姑娘相助。”说着,嫁衣女子一头扣在地上。
“找我相助?”殷笑跳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可置信,“大姐你有没有搞错!”她也是蒙冤入狱无法脱身好吗?谁帮谁啊!
可对方却异常执拗,又是深深一拜,“求姑娘相助!”
怎么今天有病的人这么多啊!
“我帮不了你!”殷笑摊了摊手,刚要继续说什么,就听见身侧的木栏杆发出“哐啷”几声响。
原来是斜对面囚室里的女犯扔了几枚石子过来。有两枚穿过空隙还砸在了她的肩膀和手臂上。
殷笑吃痛,皱眉瞪过去,“你大半夜不睡觉朝我扔什么石头?”
那女犯是个长相彪悍的中年妇人,闻言轻蔑地嗤笑,“什么大半夜,天都亮了。倒是你,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神神叨叨自言自语,不是得了癔症吧!”
殷笑一怔,她自言自语?!
她出声反驳,抬手指向墙角,“我怎么自言自语了!那里明明……”话音戛然而止。那处哪里还有什么身穿红嫁衣的年轻女子,这间囚室里仍旧只是她独自一人。
牢房内灯火未熄灭,可天光却已透过高处小窗照射进来。
殷笑目光僵直,脊背阵阵发凉。
…………
柳青来的很快。以至于殷笑沉浸在见鬼后那种莫名恶劣的情绪中,还没来得及自拔。
墙角的干草已经被她扒开,露出墙基的一大片青砖。
青黑之上几处深红,年深日久,竟融入其中成了血沁除之不去。
殷笑半面无表情地蹲在近前,伸出手,试探着触碰其中一点。指尖一阵冰冷,寒气竟倏然而上直抵胸府。
她如梦初醒般一个激灵,急忙收回了手指。仿佛稍慢一瞬就会被冻伤。
“唉……”幽幽地叹息声溢出她口中,然后不知不觉间,便开始出神。就连有人开锁推门,走进囚室也未曾察觉。
直到柳青站在她身后开口出声,“殷姑娘。”
殷笑慢半拍地缓缓扭头,由下至上斜眼看他。
虽是居高临下,可柳青从这个角度朝地上的看去,觉得对方神情着实有些奇怪。于是干脆也半蹲下来,面对面地看着她道:“殷姑娘,昨夜可见到了什么?”疑问的句式,语气却是了然。
殷笑一片木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吃过苍蝇的表情,“你故意的是吧!”
柳青笑了笑,竟像是歉意,又有几分尴尬,“那个……都是白公子的主意。他说殷姑娘极可能身怀奇能,能见常人所不能见。如果直接相询,姑娘或许不会承认。所以便如此一试……呵……呵呵……”
呵你妹啊!
殷笑狂躁地握紧拳头。转眸往囚室外看了眼,正看见昨夜沈府厅上那位白衣公子翩然而立,冲她拱手致意,“殷姑娘,在下姓白名冉。因有事相求方才出此下策,万望见谅。”
…………
安阳是地道的内陆城,所以临江仙注定不临江。
然而却不妨碍里面的鱼鲜滑味美。
当殷笑吃下第七盘醋熘鱼片的时候,白冉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拦,“殷姑娘,鱼片虽美味,却不可一次享尽。还是……”
“吃你几盘鱼心疼啊!”殷笑打断了他,眼神很是凶恶。
白冉无奈,“我只是担心姑娘胃疼。”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见,殷笑是如何在临出狱前,将牢头剩下的那几只烤白薯席卷一空,在路上独自享用入腹的。而她似乎对醋熘鱼片情有独钟,到了酒楼后也不要别的,只盯着这一样。
殷笑鼻孔中喷出冷气,“见鬼的不是你,你当然不饿!”一边小声儿嘟囔着,一边将剩下的小半盘鱼片全部扒进嘴里。然后口齿不清地高声冲外面喊道:“小二,醋熘鱼片儿,再来三盘!”
“哐当”,白冉手中茶杯应声而落。
看着对面腮帮鼓动的殷笑,心中难得的升起一丝骇然……如此能吃的女人,他当真是平生初次所见。
哦,不对。就是男人,他也没见过比她更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