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像是到了天地间的尽头。就那样独自在一片虚无中徘徊着,仿佛永远没有出路和止境。
直到一丝苦涩的气味飘入鼻中。
那味道实在难闻到令人无法形容,但却是这漫长的静止中难得的一点波动。
她抽动着鼻子,贪婪地汲取着这一点新鲜的气味,不自觉地追随着它的源头而去。然后……一股热流涌进了鼻腔里。
“咳咳……”她呛咳起来,随即听见了这寂静许久后的第一道声音。接着,一丝微弱的光亮紧随而至。
殷笑眨了眨眼,朦胧间发现视线中有很大一片白色。那白色的东西还会动,而且每次它左右移动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到脸颊上有一阵微微的酥、痒。
“总算醒了。”有熟悉的声音响起,调子低沉,隐隐带了几分愉悦。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终于走出梦境,又重新回到了现实。被子下面的手动了动,下意识摸向那枚银戒。感觉到它好端端地还套在指上,立即松了口气。随即满是茫然的眸子里渐渐聚拢了焦距,紧着又有了光亮。她看见秦穆就坐在自己身边,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一只手上端了个瓷碗,另一只……那白色会动的东西,原来是他拿着绢帕在擦她的脸。那刚才涌进来的那股味道难闻的热流……十有八九是他给自己喂药喂进了鼻子里吧!
“咳咳……”殷笑猛地咳了两声,不知道是刚刚被呛得后遗症,还是因为这太过温馨的事实而受到了惊吓。与此同时,她又十分地庆幸自己昏睡这么久,脑子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依旧还是那样聪明机敏,睿智无双。
秦穆见她嘴边的药渍干净了,便拿开帕子,盛了勺药送到她嘴边。
那股难闻的扑面而来,果然和方才梦中闻见的一模一样。
殷笑咬牙抿唇,一脸嫌弃地将脑袋偏向一边。
见她拒绝,他难得没有不耐烦,反倒笑了起来,“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还怕吃药?”
“那么难吃的东西谁喜欢吃!”她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说了一句,急忙又将两瓣唇闭了个严实。
秦穆勺子往她嘴边又递了递,“没办法,谁叫你生病了,病人就要吃药。”
“饿嗯嗯。”这三字是从鼻子里哼哼出来的。
他却意外地听懂了,是“我没病”。他将举着的勺子重新放回药碗,不紧不慢地用道出事实,“你没病,那前天晚上在地宫里喷血的人是谁?”
前天?殷笑捕捉到这两个字,再斜眼看向明晃晃的窗外……原来她至少已经睡了一天一宿了啊!
她叹了口气,“王爷,我吐的是血,吃药没用的。”
“哦?”秦穆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吃药没用,难不成你想喝血?”
“那倒不用。”她做了个恶心表情,然后扯出个略显虚弱的笑,“吃肉就行了。给我吃点好吃的吧。我不挑的,猪牛羊、鸡鸭鹅,还有各种湖鲜,什么都行。主食最好是烧饼!”
“呵……”秦穆听着她的话忍不住沉声低笑,继而不可抑制地变成了朗声大笑,“哈哈哈……”笑得手中瓷碗微微晃动,里面的棕色液体都溅出了几滴。
笑过之后,他用一根手指捅了捅她的脸颊,柔软而富有弹性,触感很好。
“会要吃的,看样子是真没什么事。把这碗药喝了,我就给你吃肉。猪牛羊鸡鸭鹅,各种湖鲜随你吃!”
话音刚落,她便“噌——”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他一怔,看着她苦得皱成一团的脸一拍巴掌,再次“哈哈”大笑。
殷笑向来是吃饭不耽误说话。
一盘烤鸡和两盘鱼片下肚,差不多垫了底。不等秦穆开口询问,已经主动将前晚进入仲谋结下的虚无世界中后所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秦穆听后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她说完之后不光发表了一长串的感慨,还问题一大堆:
“王爷,当时殿中发生了什么?”
“一片黑雾,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后来的吟唱声是怎么回事?”
“是巫氏的人。”
“巫氏?”
他“嗯”了声,“一个身怀异能的隐秘族群。”明显不愿意解释太多。
“我喊你救命的时候,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那你……”
他冰冷地眼神止住了她已经到嘴边的话。秦穆终于不耐烦,敲了敲桌沿,“你是要吃,还是要说。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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