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这套,没新意!殷笑暗自腹诽着,咧嘴露出个谄媚的笑,“一个……再问一个!嘿嘿嘿……”
秦穆没说话,神情却是默许。
“那个铃铛是你摇响的么?”
“是。”
“可是不是一片黑雾什么都看不见么,你怎么会拿到它。而且……”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秦穆不耐烦的打断她,抬手就要招呼下人过来扯掉桌上的东西。
“诶,别别别!”殷笑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起身悬空护住桌面,不停地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继续吃!”
他冷哼一声,没和她继续计较。
殷笑识时务地闭了嘴,埋头苦吃。
一桌菜只她吃了个半饱。下人们撤掉空碟空碗,开始上第二桌的时候,蓝羽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对殷笑的饭量明显也感到惊骇。见过礼后,他眼神诡异地瞥她一眼,走到秦穆身旁耳语了几句。
秦穆听了他的话皱下眉,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吩咐道:“我在偏厅见他们。”说完站起身。走之前还不忘在殷笑额头上弹了一下,“你吃你的,不够冲门外喊一声就行。今天管饱。”
“多谢王爷。”她口吃不清地应了句,待到菜色上齐,屋内彻底空无一人后。她将嘴里的东西缓缓咀嚼下咽,然后抬起手,轻车熟路的翻了个结印。一道白光闪过,不偏不倚地打在一只烧鹅。那鹅瞬间便成了肉糜,连骨头都找不见。
殷笑缓缓嘘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掌心有瞬间的呆愣。那晚她打退黑衣人后,便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动作的。可方才……她不知为何脑袋里突然闪过这个手势。没想到竟真的又打出了白光。
只是这神一样的技能,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
秦穆征战沙场十数年,大伤小伤、内伤外伤,受过无数。几次命悬一线也都命大挺了过来,他一向觉得自己的恢复能力算是世间少见。但自从见识了殷笑……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明明那晚吐血昏迷,濒死一般。这一天一宿昏睡不醒,让前来问诊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虽知道饱吃了一顿肉之后,竟然又那么活蹦乱跳起来,没事人一样。
那晚在地宫之中他亲眼见到她身上红光大盛,最后祛除了阵中凶邪之气。他可以肯定殷笑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若非灵慧道长一口咬定她身上气场正常,替她诊治的大夫也说她脉象与常人无异,他简直怀疑她是哪里来的怪物,或是哪个深山老林中成了精后跑出来的妖怪。她自己不是也说,是从山里跑出来的么。
殷笑这两天过得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一是秦穆没有再指使她东奔西跑,二是吃的东西得到了她到行辕以来最大的满足。不光管饱,有饭有肉,而且只要不是太刁钻的东西,基本她早上说想吃,中午或者晚上厨房就会做好了端上餐桌。
虽然她觉得秦穆身边的侍卫们依旧不怎么看得上她,可日子却也是惬意无比。她又不是银票,自然不会人人都喜欢。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如今在秦穆心目中的重要性,秦穆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只任由她每日混吃等死,独自窃喜。
松子岭人口失踪的事到这里算是有了了结。事关当年北牧人布下的邪阵,自然不会对外公布真相。干脆借用了白冉的说法,假称那山坡上的地宫乃是北牧一位王族的陵寝,因为十年前那场大地动后机括松动。而那一代的山上又小地动频发,赶上机关开启又有行人经过时,便掉了下去。
秦穆责令青州府衙发布告示,然后让失踪家属认领尸体并发放适当的银两,算作抚恤。怕光是这些无法安抚人心,还在地宫所在的山坡下设了祭坛,让灵慧道长盛装出场,在凛冽的寒风中跳了整整半天的祈福剑舞。
这些都是殷笑从青锋嘴里听来的消息。
秦穆身旁的一众乌衣卫里,只有他对自己的态度稍有转变。殷笑不明就里,索性抛开不想。有人对你笑脸相迎和颜悦色还不好,又不是脑袋有病喜欢受虐。
除此之外,青锋还带来个消息……白冉在她昏睡那日曾来找过她,可他家王爷心情不好,干脆没让人进来。这两日他也是日日上门,都让秦穆吩咐人给打发了。
殷笑听了后有一瞬间的无语。秦穆的土匪行径她几乎天天领教,早就已经淡定了。
其实在她心里面,总觉得自己和白冉的交情说有那么一点微妙,明明不深,但许多事情他都会帮她。就算白大公子能耐大,但也总是份人情,况且她还指望着他能帮自己打探到师父的消息呢。
于是她嘴上没说,心里却打定主意,准备明天想个由头跑出去,见白冉一面。只不过让殷笑没想到的是,见白冉之前,却有另一个人先来找了她。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另一个人的意念。就在当晚,她酣然入睡后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