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劝他赶紧回京商议和张玉瑶的婚事,便被他摆手打断。
“别说我的事,现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他边说着,边走到书案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火印封好的信封,“徐妙容死了。””
白鑫惊得愣住,“此事当真?!”
白冉点头,“千真万确。青州府衙都已被惊动。另外……”他话音一顿,将手上信件递了过去,“找可靠的人,火速将它传回京城。我刚刚得到消息,徐战庭已被晖王停职软禁。只等奏请圣上发落。现在整个刺史府都已被全部监禁。”
白鑫再一次受到惊吓,“何时的事情?!因为什么?!”
“大概半个时辰前得到的消息。据说徐战庭窝藏奸细,泄露军机。”白冉说着示意他坐,接着继续说道:“晖王虽然一贯狂妄,却绝非莽撞之人。而且他从不涉足朝堂党争,若是如此动作,想必应该是掌握了一定线索。但不管如何,经此一事,青州的天恐怕都要变一变。”
白鑫一阵默然,“徐战庭向来是亲太子一派。”
白冉轻笑出来,“所以朝堂上也难免会有变动。你先将消息送出青州城,切莫飞鸽传书。一定要交到父亲手上,让他有所准备。”
“是。我这就去。”白鑫急忙起身。人已经走到门口了,却又突然停下来回身看他,“那个,你的婚事……”
“呵……”白冉顿时被他气乐了。
白鑫看着他反应,神色间闪过一丝尴尬,“也不是我要催你。家主日日催我,我得和他有个交待。”
白冉抬手,隔空点了点他拿着的那封信,“你把这个交给父亲,就是所有的交代。”说完做出一副送客的架势,并不想多解释些什么。
张玉瑶的确与他青梅竹马,而且容貌出众家世不俗。但却从来不是他父亲心目中唯一的联姻人选。此次之所以急于同阁老家议婚,无非是因为太子选妃一事,会扰乱朝堂格局分布。可现如今徐战庭出了事,一切就该另当别论了。反倒是一动不如一静。
白鑫在他的沉默中似乎也隐约了悟到什么。讪讪地笑了声,恭维一句“还是你想到长远!”便转身告辞。
室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白冉坐回椅子上,看香炉中袅袅升腾的烟雾,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空落。他的婚姻不能够随心所欲,是一出生就注定的,自己也早已知晓。可为何,此刻竟忽然无比的抵触。
他叹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开,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节奏有些熟悉,又因为一段时间没有听见而感到陌生。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下一瞬房门就被人拍响,“白冉白冉,你在不在在不在?”
殷笑?!白冉“呼啦”一下站起来绕过书案,“我在!门没插,外面冷,你快进来!”
房门被人粗鲁地推开,一阵冷风灌进的同时,那个数日未见的身影也出现在视线中。
…………
夏家酒坊离这里不算近。
殷笑几乎是一路跑着过来的,两腿腿已经软地快要站不住。
两人数日未见,她完全没有任何生疏感。走进去往椅子上一瘫,毫不客气道:“快快,有没有热茶。最好再来两盘茶点。我都跑饿了!”
白冉听着她的大呼小叫,忽然就笑了出来。他冲着外面喊道:“阿顺,准备茶点。”然后关门将冷风阻隔在外,走到炉边将碳火捅旺,亲自烹茶。
第一壶水烧沸的时候,阿顺正好端了茶点进来。
殷笑也缓过了一些力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对面的小塌上坐下,抓起一块酥皮点心就往嘴里塞。
“你慢些,小心噎到。”白冉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失笑,手上动作有条不紊地加快。
“噎不到的!”殷笑口齿不清地答一句,第一块不等咽下,又抓起一块。
白冉摇头笑笑,示意阿顺再端两盘。然后将斟满的茶杯递给她,不忘了提醒道:“当心些,烫!”
殷笑已经将第二块也囫囵个地吞下,端起杯子吹了吹,喝下一口后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你这里舒坦!”
白冉神情一动,想起她那饿狼吞食的样子,心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你就别走了,我去和晖王殿下说。”
殷笑动作顿住,抬头半信半疑地看他,“你又不是没说过,管用么?”
白冉看着她笑笑,“若是硬碰硬,未必没有半点余地。而且……”他皱起眉头,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怒意,“而且他如此苛待一个姑娘家,也实在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