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里,事情基本就可以肯定了。因为她记得秦穆之前说过,夏知秋就是靖州武俊县人。
果然,那掌柜的接下来所言也是如此……
“当时从西北过来的,是那老伯的侄儿。两人不同姓,可能不是近亲。不过那年轻人倒是比亲儿子都孝顺。典当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他叔叔看病,还欠了一堆债。可惜最后人还是没留住。哦,对了,他那侄儿后来就留在了青州开了间酒坊,也没回老家。夏家酒坊,我尝过一次,味道不错。听说有些京城的贵人们都很喜欢。”
殷笑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只道了声“多谢”便和青锋离开。
回城时天色已近黄昏。
上元节一过,城内悬挂的彩灯便全部拆除。可过往客商络绎不绝,繁华景象依旧还在。
殷笑本想再去一趟刺史府,见见那颗染了兰雪执念的梅树。转念想到那里已被戒、严,没有晖王殿下的命令可能进不去,只好暂时作罢,和青锋一起回了行辕。
上午那会儿她不顾秦穆吩咐,撇下他直接去找白冉。所以殷笑估摸着自己晚上肯定没好果子吃。结果回去才发现秦穆根本不在。其他人对她也一切如尝,不像是接到命令要为难她的样子。
殷笑向来是得舒服一时是一时的性子,跑去厨房先饱吃了一顿。又借用秦穆卧室里的温泉美美地泡个澡后,舒舒服服地躺到了自己小塌上。
这一天之内读取了两个死人的执念,多少有点不舒服。她本是想早点歇息养精蓄锐,然而却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就这么辗转反侧到将近子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高大的身影伴随着冷风一起入内,英俊的面部线条略显紧绷,明显心情不好。
殷笑不确定他这坏心情是否依旧和自己有关,干脆两眼一闭,决定装睡。然后她听见脚步声顿了顿,紧接着往自己这里靠近,最后停在了小塌边上。
也不知是不是塌边那人眼神太过锐利有神,即使闭着眼睛,她也有种强烈地被人注视的感觉。
“嘁……”不屑的嗤笑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贴上她的脖颈,寒气刺骨。
殷笑终于再也装不下去,“嗷——”地一声从塌上蹿坐起来。脖颈上那东西随着动作滚落,她下意识伸手接住,发现是夏知秋送给徐妙容的那块玉佩。再抬眸看向那个正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人,她不自觉地就往里缩了缩,“那个……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秦穆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下次装睡的时候,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就干脆趴着,别被人看见。”
“哦。”殷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秦穆扯住玉佩上的缨络,将它从她手中拽出。大步绕过屏风的同时沉声吩咐道:“过来,伺候本王宽衣。”
殷笑冲着他的背影快速呲了呲牙,随后规规矩矩地答应道:“是,奴婢遵命!”
秦穆这大半天似乎都呆在外面,即使进来后和她说了会儿话,衣袍上的寒气也没有全部散去。而他明显也知道这点,趁着她靠近替他解腰带的时候,一把将殷笑的脸摁在了胸膛前。直冷的她打了好几个激灵。
然而来自她身上的热度和柔软,却让他感受到某种说不出的舒服。放开她的那一刹那,秦穆心头甚至划过那么一丝类似遗憾的情绪。
殷笑一重获自由,便立刻跳着脚退开两步。边搓着双臂抖落鸡皮疙瘩,边用诡异的眼神斜视着他,“王爷,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您要是有需要,我这就和青大人说,让他给您安排几个知情识趣的。”
秦穆哼了声,自己动手脱了外袍。一双乌沉沉地眸子注视着她,越发深不见底,声音也蓦地低沉,“本王没当你是随便的女人。”
殷笑愣住。
下一刻却看见他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
“因为你在本王眼里根本就不算是女人。所以随不随便有什么关系!”
她顿时气结。恨恨地翻了个白眼,很有骨气地转身就走。
秦穆看着她气哼哼地样子忍不住勾唇,一边解开衣带,一边慢条斯理道:“新民府那边已经传来呈报,永和六年那场泥石流,遇害的歌舞乐班,的确就是兰雪所在的那支。”
殷笑停下步子,转头看他。
秦穆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根据当时一名办事的差役回忆,兰雪的尸体是第一个被发现的。可不知为何,如今在查找,她的名字却被人从遇难者名册中抹去了。再后来,她独自一人辗转到了青州,并在当地的教坊和酒肆中切磋献艺。惊鸾舞的舞步极其繁复,很难学。所以会的人并不多。可这个兰雪却是一舞惊艳四座,完全没有破绽。所以殷笑……”他话音一顿,笑容比屋外寒风还有冰冷,“你觉得徐战庭请到府上的舞乐教习,到底是活人还是个已经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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